看着坐地不起的钓江叟,方才一击同样大受震动的剑君任由雨水冲掉嘴边血迹,扛着重剑缓步上前。
江陵三绝手与那霍青桥不足为虑。此时已然是走投无路必然一死的霍青桥已然是疯狂地冲向铸造室,想要来个鱼死网破,却被同样含怒出手的贞贞死死挡住。而那江陵三绝手已经废了两人,三人恃之横行的合击之术荡然无存,仇家遍地的三人也绝难逃命。
“咳咳……老夫,当真是晚节不保!”转头看着走来的剑君,钓江叟心知再无兴理,不由惨然一笑,满是孤寂悲凉感觉。
看着扭头望着自己的佝偻老头,少年面无表情,心中没有丝毫心软,突然之间少年双手反握重剑猛然扎下!
血箭喷射当中,钓江叟满看着自胸口透出的巨大剑尖,面上全是一片不敢置信的神色,手中,却是一把闪着幽蓝光芒的毫毛针掉落雨中!
“咳……痛快!”缓缓抽出重剑,胸中受创的内腑一阵刺痛传来,强烈的感觉带起异样的快感,少年大喝一声,转身提剑,向着铸剑室而去。此时的贞贞已然到了极限,完全是在强自支撑。
听到剑君大喝,霍青桥蓦然停手,转头望着疾驰而来的少年,满面怨毒。他实在不明白,世上作恶之人不计其数,自己的川南赌坊对宋阀也向来没有不敬之处,与他那高深莫测的汗青编更是连半个铢钱的干系都没有。眼前的少年为什么便非要找上自己的儿子?!
“为什么?!”沙哑的声音,怨毒而悲凉。
但可惜的是他面对的是魔流剑。若是此时另外三分附体,剑君也许会回答他的问题。但是此时,黑衣剑少附体,在魔流剑冲天魔气的影响之下,回答他的,却是那柄每一击,都仿佛带着排山倒海之力的重剑!
看着对方丝毫不拖泥带水便是一剑斩来,霍青桥眼中厉色一闪,非但不迎击,反倒猛然转过身来,手中缅刀撒出一片清辉,向着力战得有些脱力的贞贞与她身后动弹不得的宋玉华笼罩而去!
霍青桥的狠戾让剑君双眸之中闪过一丝黑气,手中重剑猛然鸣啸,乌沉沉一道剑光如乌龙一般狂飙盘旋而至,转眼间吞噬清辉,吞噬霍青桥!
霍青桥残躯倒地,虽然早已见惯了杀戮,但是从来没有如此接近过死亡的贞贞再也持不住手中异端剑,软软坐倒在宋玉华身旁,但是剑君却猛然之间挥出一道剑气,一双黑漆漆不带丝毫感情的眸子定定望向货栈的一侧:“什么人!”
“不愧是威名赫赫的剑君少侠,距离如此之远竟也察觉到在下。”一道人影从墙后闪出,却是一个三十许意态谦恭的青年。
“什么人?!”没有理会对方的恭维,剑君握剑的手缓缓蓄力,眸子中几乎泛起黑雾。
“在下西门君仪,方才遇到三只丧家之犬,便给阁下送来。”感受到无情杀气,西门君仪面色一紧。早在一旁看到了全过程的他早已了解到眼前这个少年与资料当中完全不同,不敢废话,当即掷出手中提着的包裹。
包裹落地,滚出的,却是方才逃走了的江陵三绝手的头颅!
“江淮军?”听闻西门君仪自报家门,剑君没有丝毫放松,只是眉头一皱,“还有何事?”
“公子明见,在下正是江淮军将领。此次本事听闻公子身在历阳,我军攻城在即,恐与公子发生误会,因此君仪特来与公子一会,却不想遇上如此之事,当真是……”西门君仪听到少年询问,不由苦笑一声。想他西门将军前来知会,应该是没有丝毫问题的。但谁知道他西门将军流年不利,遇上这么档子事。尤其是眼前少年的性情武功竟然与情报当中丝毫不同,顿时信心便去了一半。此时说起来,更是郁闷无比。
“攻城与否,你等自便。有了今日之事,这历阳也便不是本人久居之地了!请!”听了对方的话,剑君没有意外,之事淡淡回了一句,转身进屋。外面西门君仪,直到剑君身影消失在屋中,面上这才浮现一副了然神色。
“想来今日一战,这人固然大发神威,但却也定要受到重创。而且行迹暴露,自然要尽快转走!”西门君仪眨眼间想明了道理,但是心中惊骇之情,却是越加沉重。这个道理对他西门君仪来说明明很简单,但是当这个少年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对方明明没有释放丝毫的杀气与威压,却也让自己无形之中几乎不能思考,这等年纪,这等境界,当真恐怖!
强自按下心中惊骇,西门君仪瞬间消失在雨幕之中。虽然这历阳守军在他眼中并不精锐,但他也绝不愿意尝试被大军追杀的滋味。
而此时,强自支撑的附体之力终于消散的剑君,却是猛然吐血瘫倒在地,再也不想移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