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在我面前的敌人都要死，我是永远不会输的。”凯撒狰狞地笑了，“你这又算什么，丧家之犬的无奈悲鸣，还是说要尽量给我造成麻烦，为你的身份尽职？”

“很快你就知道我算什么了。”路西法重新恢复了怡然的姿态，“我可是……潜藏在你血脉中的远古内法兰的本能啊！究竟是甚至能跟天使和恶魔一战的最初人类的本能强悍，还是大劫之后发展出的新人类的能力高绝……我很想知道呢。”

“人不是野兽，本能什么的……你还是自己留着吃吧。”凯撒松了松筋骨，“你个弱逼。”

“果然是个蛮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路西法轻笑道，“粗俗，让人发指。”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凯撒回以一个纯洁的中指，“知道吗？让你们这些故作高深装模作样的小逼露出气急败坏的嘴脸，可是老子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呢。”

路西法眼中寒光一闪，下一瞬间，他已经来到了凯撒的身前，两把战剑架在一起，雷霆王偏头一笑：“比起我来，你这个家伙更像是野兽啊，凭本能办事，而且还不经逗……”

“住口！我有自己的意识和存在！”路西法突然咆哮道，倒是让凯撒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居然可以引起敌人的失态——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圣斗士们都有蹬鼻子上脸的优良品质，天王嘿然道：“自己的意识和存在？开什么玩笑？你不就是我所产生的心魔吗？没了我，你又算哪根葱？”

“没了你，我就自由了！”路西法狂笑道，“自由！自由！你知道这个词的重量吗！”

“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你应该跑。”双剑交织，紫芒红光纠缠不休，凯撒森然冷笑，“这里是精神的世界，我们的力量取决于精神力量的强韧程度，而你，反转冲动……在精神之海中一直被本王压制，到了精神具现的世界，你以为赢得了本王吗！？”

“不要这么自信啊……雷霆王。”路西法战剑疾刺，凶悍的杀机之下，每一剑都大有水准，杀戮的本能早已将攻势一一判断，几乎不用思考，本能已经会做出战斗的选择，“强者的鲜血必然无比美味……哼，不得不说，塔格奥的龙吼实在是太强大了，嗜血的本能也许会造就一个以血为食的夜之种族，这仅仅是一个名为‘饥饿’的龙吼的效果……”

“……说这些干什么，马上你就要死了。”凯撒挥剑回击，每一剑都针锋相对，无形的气浪猛然扩散，吹得围墙摇摇欲坠，“还是来讨论一下，你这个身为反转冲动之心魔但是却渴求所谓的自由的蠢货吧……”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路西法咆哮道，“被命运眷顾的你，怎么会理解我的心情！”

“这是怎么了？嚎的应该是被你折腾得够呛的老子才对。”凯撒奇怪道，“反倒是你受了委屈了……喂，虽然是反转冲动，你好歹也讲点理吧！”

“如果有一天，你被一头老龙赋予了意识的存在，然后你知道，你的存在只是另一个存在的磨刀石，你只是磨砺强者心性的磨刀石，不管你多么努力，不管你变得有多强，你只是一件工具，王者之路上的一块踏脚石，如果是这样的话，回答我的问题，凯撒！”路西法双目含泪，厉声狂吼道，“你服不服！你服不服！你——服——不——服！！”

他手中用力，凯撒被狠狠地向后推去，倒滑数十米，路西法双翼一展，飞速冲上，长剑回旋如轮，无数剑光缤纷斩落：“我告诉你！我不服！什么是命运！我自己的选择才是命运！你跟伊利亚特说物无常主强者居之，那我今天就告诉你，没有任何人可以真正征服什么，人不行，命运也不行，因为正是光阴流转，物是人非，所以我们——是自己的主人！”

漫天血芒交织一处，红色的漩涡吸收着滚滚的杀气，嗜血的冲动和杀戮的欲？望合二为一，一道血红色的剑光破空直斩，将路西法的愤怒化成了无坚不摧的剑芒。

然而凯撒的左手闪过一道金芒，隐隐约约间，左手背上的剑形印记发出了金色的光辉，天王微微一哂，金芒包裹的手穿透了血色的剑芒，直直地握住了路西法的战剑：“说得好，然而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今日本王不是来跟你探讨命运这种问题的……”

“因为本王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打败你，而你会输，因为我比你强。”凯撒架住了路西法的斩击，双手用力，将他推后数步，锋芒以压倒性的姿态向前迫近，凯撒直视路西法的眼睛，微笑道，“因为我比你强，无论是力量还是意志，无论是命运还是使命，我是战神殿的储君天王，我注定要承担起你永远都不会理解的背负，我有很多很多你不屑一顾但我视若生命的珍宝，这就是我比你强的理由。”

“而你！”凯撒的身上闪耀着金色的辉芒，“反转冲动，我的心魔，可笑的所谓本能，可悲的一无所有的你，将成为我的命运之路上的一个注脚，微不足道的注脚。”

凯撒双眼中闪耀的金芒，毫无遗漏地印入了路西法的眼中，反转冲动的化身恍惚了一下，随即被悲哀和狂怒所取代了情绪，他发出了一声厉吼，竟然重新取得了角力的上风。

“不！可！能！”路西法厉喝道，“因为我能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我是自由的精神之体！我绝不会成为你的注脚的！因为这种命运……我永远都不会承认！”

“你没有永远了！”雅典娜叹息的精神力量浩然而来，虽然数量不多，但足以成为破坏天平平衡的砝码。凯撒将力量催到了十分，螺旋前进的精神共鸣之力突破了路西法的防线，右手的战剑趁势压上，三招之间，路西法被一拳打进了背后的房屋。轰鸣阵阵，一排建筑轰然倒塌，现出了失败者无力的身形，凯撒一挥战剑，周身杀气狂扬，他冷然道，“这就是你的执着，可惜，弱者从来不能改变什么。”

“就这么想赢吗……”路西法摇摇晃晃地站起，他的眸子化为了血一般的红色，“你要克服心魔更进一步，而我也想自自由由地活上一回……难道真的不能改变命运吗！”

“不知道，然而，唯有这个不可退让。”凯撒向路西法走去，“我要战胜反转冲动，你要战胜注定的命运，然而奇迹是赐予坚定者的礼物，你想改命……那就自己来啊。”

“还是那句话……我恨透了你这高高在上的态度！”路西法狂吼一声，手中的大剑向凯撒狂劈而来，“把我当成平等的对手就这么难吗！就算是敌人，给我哪怕是一点点的认可就这么难吗！我只想打破这该死的命运，无论是成功也好，失败也好，总要反抗一回……而你，除了将我当成必将失败的小丑和不堪一击的敌人，还有过什么！回答我凯撒！”

“我管你去死！”凯撒厉喝道，“想要的话，自己去拿啊！拿得到，你就赢了！”

“你始终不知道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路西法摇头一笑，不胜哀伤，“不过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记得吗？塔格奥跟你说过，你不能平等地看待每一个生命，这是你的缺憾。你局限于北地这个小地方，你将你的臣民视如手足，但在内心深处，你始终将其他的人类看成可有可无的蝼蚁，这是你成功的原因，也是你失败的始源……因为只要是生命，就有追求自由反抗宿命的天性，而以自由之名，生命的光辉，必然可以改变一切……”

“所以……就算是希望渺茫，但是终究还是有希望的，既然有希望，我就要赌上一切，看看这最终的结局。”路西法闭上了眼睛，诡异的红芒包裹了他的身躯，随即红色的辉光冲天而去，驱散了笼罩的雾气，直冲天际，将银月染成了血色，“雷霆王哟，我们之间的战斗，至此才刚刚开始，因为输光了的赌徒……什么都敢压！”

在凯撒震惊的目光中，路西法渐渐化为了血色的魔光，融入了这方天地之内，而肉眼可见的森冷清幽的寂静岭逐渐开始变质，血月笼罩，血腥之气弥散，仿佛一瞬间变成了修罗之场，死亡的空间——耳边传来埃弗尼斯之树慌乱地喊叫：“凯撒先生！那股精神力量正在与灵脉交融！我……我挡不住他了！天啊！怎么会有这种怪胎！”

现实的世界，灵脉所在的山谷，一股浩大而诡异的精神力猛然扩散，瞬间席卷过了整个寂静岭，形成了一个半球形的精神力护罩，将整个小镇笼罩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