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报复警察这种事情，跟找死也差不多，我们又不是傻子，对这个世界也很留恋，所以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王天成老先生这个疯狂的想法，可王天成冷笑一声之后，就从怀里摸出个指头大小的长条方印来，这方印黑不溜秋也不像是什么好材料做成的，然而这方印一出来之后，张德利的脸色就猛的变了，眼睛瞪的滚圆，当场就惊呼道：“这玩意儿你哪来的？”

“哼哼，我老人家想干的事情还没有干不成的。”王天成老先生贼眉鼠眼的哈哈笑了起来，一时间风度全无，晃了晃手里那长条小方印就说道：“小能手一说你们干的这些事，我就知道你们的来历了，这玩意儿待在我身上十几年，我他娘的还以为再也没机会用了，你们这些姓墨的，真他娘的是来劲，本来以为死光了，居然现在又跑出来了，厉害，厉害啊。”

王天成老先生说的唏嘘，张德利听的脸色阴晴变换，我和小能手还有苏山山却是一脸迷茫，隐隐的就听出来这里面有个极大的秘密，但这秘密是什么就完全不知道了，张德利姓张这个我是肯定的，我认识的这几个人里没有姓墨的我也是非常确定的，这老家伙到底在说什么？我这番表情落在了王天成老先生眼里，就让他不由的也皱起了眉头，看了我和苏山山一眼，忍不住奇道：“你们两个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见到我手里这玩意儿难道不要肃然起敬乖乖的叫一声老前辈吗？”

“我是新来的…”苏山山一阵无语的耸了耸肩，指指我，说道：“他来的比我还晚。”

“啧啧，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你们入了姓墨的门，居然会不知道这玩意儿？”王天成老先生满脸古怪的看了一眼张德利，摇着头就叹道：“世风不古，世风不古啊！”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小能手在一边早就听的难受，他和老家伙王天成认识好多年，自然不会觉得尴尬，甚至还上前一步从他手里把那小方印给顺了过来，拿在手里瞪着眼睛看了半天，然后挠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道：“这几个字，很古朴啊。”

“是金文。”这时候，一阵沉默的张德利总算开口说话了，他先叹了口气，然后才对着王天成老先生说道：“这东西，他们不认识也是应该的，如今我也只是带着他们到处走走，先生那里还不曾认过他们，只不过，这小巨子令，你怎么会有的，先生说这东西，我们自己手里也只有两三枚，已经十来年没有往外送过了…”

“现在当家的是哪一个？姓贺的还是姓墨的？”王天成老先生一时间也有些百感交集的样子，唏嘘叹道：“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真不知道那几位大哥还在不在，当年我还只是个愣头青，拿到这东西之后就一直贴身收着，想着有朝一日他们能收了我，可没想到，从此就没了消息。”

“姓墨，山河如旧。”张德利沉默片刻，低声吐出了这么几个字。

“好个山河如旧，既然山河如旧，我这东西总还是有用的吧？”王天成老先生笑了笑，转而很认真的看着张德利说道：“当年你们暗墨只要是接到了这玩意儿，就能帮对方做一件光明磊落的事情，虽然那些当家的都已经不在了，可既然你们还是姓墨，那么，这个忙，你们推不了的！”

“可规矩说的也只是光明磊落，你让我们报复警察这算什么光明磊落，我们暗墨里也有落网的，可从来就没有迁怒到这些警察身上的，我们犯了案子，本来就是有些不对，他们抓我们，也是应有之意，不然这世上人人都说自己做案子是为了侠义，到时候难道不分青红皂白都放了不成吗，也只有我们暗墨的人是说到做到，从不乱来，所以你让我们去找那个警察帮你顺气这种事情我们是做不了的！”张德利摇摇头，也很认真的看着王天成老先生说道：“光明磊落，一定要是光明磊落。”

“张小波当年抓我，我是没有二话，他是兵，我是贼，他抓我就是天理，况且当年他干的也是不错，从不乱来，这个我佩服的很！”王天成眼睛一瞪，叫道：“可现在他变成了什么样子？我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吗？现在的张小波，就是个蠹物，肚子变大了不说，还学着人家横行霸道，到处收钱，里面想着整治哪个，还不等出门，他就把消息送到了外面，你自己问问小能手，现在济南的局面到底如何，扫黄打非打了一整年，可流氓恶霸是越来越多，说是案子少了，可我藏身的那个地方，天天都有拿着刀到处敲门追债的，原来他们敢吗？就算是上门，也就是吓唬两句，从不带刀的，现在倒好，一言不合，先在肚子上划个口子！”

“现在济南的治安，是不大对头…”小能手见王天成老先生说的气喘吁吁满脸愤慨，搓着手就插了一句：“警察一上街，那是一点事情都没有，要是一转身，那就是天下大乱，我在济南混的时候，也听过张小波的事情，他手底下有七八个人，都是跟着他混老了的，原来说是九大人民卫士，现在我们都叫九太保，说是只要和这九个人搭上了线，就能没事。”

“那抓你的那几个是？”张德利眉头皱了皱，问道：“当年你可是济南有名的通缉犯，你即知道他们的名气，怎么没有去处理处理这件事？”

“人家看不上我这种小贼啊。”小能手摇头叹息道：“人家收钱都是一箱子一箱子的收，我身上最多也就几十万，想要搭线，还得找中人，这么一层层的剥皮下去，这几十万也就没了，我当时想了想，干脆跑他娘的算了。”

“这件事依旧太大，要是没有把握的话，还是不能做。”张德利想了想，摇摇头说道：“要是我们那几个老成的在这里，我们答应了你又是如何，可现在这几个，怕是排不上大用场，只会白白送一条命，如果你做的小，未尝不可以试试，但要是往大了做，也只能等着我们的人到齐了再帮你做这么一遭。”

“你们姓墨的漂移不定，有了名的找不到人，等着你们人齐了，估计老头子我也进了棺材了。”王天成摇摇头，说道：“这个局，人手不用太多，你我，还有那个姓白的小子就行，我早有腹案，你不必担心，当年我在将相派里也是一等一的名气，断然不会让你们这些小儿辈去送死，当年墨青云说虽千万人吾往矣，这句话，我一直是很敬佩的。”

“要他死？”张德利愣了半天，皱着眉头问道。

“错过这个机会，就没有了，我这阵子一直在想着怎么出手。”王天成点点头，沉声说道：“这个局，完美的不像话，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总要说说看吧。”张德利无奈的叹息一声，摇头说道：“要是不妥的话，我拼着个背信弃义的名声，也不会答应你的。”

王天成点了点头之后，就把他心里的那个局面说了出来，听的张德利眉头直皱，我也是满心的不爽，忍不住说道：“我们这不就是成了绑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