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战场上出现如此之多、规模如此之大的单挑事情绝对不会多,应该说没有,柳河子他们是开了一代先河。这也难怪,蒙古人的屠城在早期多不胜数,在宋地也没有少做,只是当时的宋军一见到蒙古人的影子就开逃了,扔下老百姓不管,要他们去为老百姓报仇哪里能够做到。
更别说如此富有血性的事情,他们更是不敢去做,因为他们没胆!
现在的情况不同了,宋军凯歌不断,捷报频传,胜仗是一个接一个,见了屠城之事哪会不能没血性大发,不要说单挑蒙古军卒,就是有万千人,他们也敢独往!
一道闪电般的刀光划过,柳河子手中的宝刀狠狠斫在兀哈烈的弯刀上,一声清脆的金属交鸣声响起,兀哈烈手中的弯刀给宝刀砍成两截。兀哈烈火红的舌头一吐,大吼一声,飞起一腿踢在柳河子的胯根上,柳河子一下飞出老远,重重摔在地上。
兀哈烈顺手抓起一具还在滴血的尸体向柳河子砸去,柳河子在地上一撑,跳起来闪开,飞身而起,手里的宝刀对准兀哈子的脖子砍过去。兀哈烈头一偏让开,正想反击,嗡的一声,脑袋上受了重重一击,给柳河子倒过刀柄重重砸在头上。柳河子久经战火考验,这一砸力道不小,兀哈烈如受重锤,他就是再硬朗十倍也是经受不起,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
“你输了!”柳河子喘着粗气,以胜利者的姿态自豪地宣布,一脚踏在兀哈烈的胸膛上,喝道:“捆起来!”
一个亲兵过来,用绳子把兀哈烈给捆个结实。
柳河子把宝刀拄在地上,喘着粗气打量城里的情形,宋军已经占了上风,蒙古军队的抵抗很快就会瓦解。能够在如此别开生面的硬仗中占得上风,柳河子非常满意,开心地笑了。
这次的函谷关之战,在朝中曾引发争议,多有人指责柳河子,说他不够冷静,不配做将领,不应该让他带兵。持这种之议的人不在少数,廖胜功也颇有微词,委婉地告诫柳河子“为将之道在于仁智礼义信,不能不冷静。”
李隽的看法却与他们大为不同,他说的是“不要说柳河子,就是我处在那种情况下,也会象他一样,和兀哈烈单挑!要么他杀了我,要么我杀了他!”
这话很有力量,好象一颗重磅炸弹,廖胜功他们万万想不到一向冷静的李隽会说出这样的话,无不是惊得象呆头鹅,连话都说不出来。
李隽笑着给出结论,道:“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王师已经有了血性!朝廷北伐中原的时机成熟了!”
正如李隽所说,这仗打到现在这份上,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宋军真正的成熟了,能够经得起任何考验,这支军队能够担负起北伐中原、光复故土的重任了。
柳河子提起一桶冷水,朝给捆在柱子上的兀哈烈泼了过去。兀哈烈给他一刀柄砸晕过去,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给冷水一激清醒过来,血红着双眼道:“柳河子,你的刀法不错!你也有种!你是南蛮中的英雄!”
兀哈烈虽然嗜血,却佩服好汉,象柳河子这样凭真本事打败他的事情还没有发生过,柳河子是击败他的第一人,他很是佩服。
“你的刀法也不错!”柳河子点头赞道,话锋一转,道:“我们说过了,要你血债血偿,现在就让我们兑现诺言,给乡亲们一个交待。兀哈烈,这是你自作自受,怪不得我。来啊,把他给老子活扒了!”大手一挥,一个屠夫端着一个盘子上来,盘子里放满了屠狗用的刀具。
函谷关里的情景实在是太悲惨了,让柳河子义愤难言,决心把元凶扒皮以泄心头之恨。
这个屠夫身材瘦削,矮不丁那种人,好象个矮冬瓜,看着就让人不舒服。更让人不舒服的是他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杀气,这杀气不是战场上的杀气,兀哈烈一下子就辨别出来了,喝道:“南蛮,你是做什么的?”
柳河子代答道:“他生平最为得意的事情就是屠狗,扒狗皮不会伤着皮,也不会带一丝肉。你作恶多端,他今天就来扒你的皮。”
“呸!老子是草原上的雄鹰,柳河子,你要扒老子的皮,老子不会皱一下眉头,你用狗屠来扒老子的皮,是对老子的侮辱。柳河子,你是条好汉,你来扒吧。”兀哈烈对于让狗屠扒自己皮一事很是不高兴。他说得一点没错,要是真的活扒了他的皮,他这人嗜血成性,一点不会害怕,给一个狗屠扒皮那就是对他高傲的自尊心的最大侮辱,要他不吼叫都不行。
柳河子有成人之美的美德,但是不会对兀哈烈使用,笑道:“草原上的雄鹰?那是你自封的。对于我们来说,那是扁毛畜牲!上!”懒得和他多磨牙,喝令狗屠开工。
狗屠应一声,把一把尖刀叼在嘴里,走到兀哈烈面前,睁着一双细小的三角眼打量起来,伸出如鸟爪一样干枯的手在他的额头上拍拍,点头道:“就从这里开始。”右手握着尖刀,在兀哈烈的额头上一划,一条血槽出现。狗屠左手扣进伤口,右手尖刀飞快地动起来,不几下功夫,就扒下一大块肉皮。
他的技术真的是好得没法说,正如柳河了所说,没有伤到皮,巴掌大一块人皮完好无损,更难得的是上面没有一丝肉,如此高超的扒皮技术,放眼海内,难出其二。
兀哈烈残暴、血腥,凶残到让人发指的地步,然而不得不佩服他的硬气,居然一声不吭,没有一声哼叫。如此惨烈之事,要是换一个人,早就是大声惨叫了,他却一点畏惧之色也没有,的确是难得。
“老哈河水,长又长, 岸边的骏马,拖著繮。美丽的姑娘,诺恩吉雅,出嫁到遥远的地方。 当年在父母的身旁,绫罗绸缎做新装,来到这边远的地方,缝制皮毛做衣裳。海青河水,起波浪,思念父母情谊长,一匹马儿作彩礼,女儿远嫁到他乡。”兀哈烈不仅不叫疼,还唱起了蒙古的民歌。
鲜血从额头上流下来,要么给他的出气喷得老远,要么给他吸进肚里,这一点也没有影响到他的歌唱,一曲民歌唱得动听之极,和没有受人间极刑一般无二。
他竟然硬朗若斯,柳河子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不想让他受折磨,正要下令给他一个痛快,老百姓发一声喊“吃了这鞑子!”一窝蜂般涌现来,好象海潮一样把兀哈烈给淹没了。
柳河子亲眼目睹了一幕让他终生不忘的情景,等老百姓离开之后,兀哈烈已经没有血肉了,只剩下一堆白骨,而他的心脏生机还没有绝,还在胸腔里扑扑地跳动,说不出的恐怖。而那些老百姓却是大口大口地咀嚼他的肉,无不是一脸的兴奋,解恨得很。
“这就是不善待老百姓的下场!”柳河子在心里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