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即意味着死亡,意味着再也不能见到绯雨,再也不能与她一起快快乐乐地谈论剑艺。
这一刹那,绯雨离别时的那一夜在轩辕望的脑海中升起,他手臂本能地展开,身体如大鸟般在空中一折,手中古剑带着龙吟般的啸声,幻作一片光瀑。
剑光青冷,象是秋夜里自苍穹中坠落的星河,象是万仞高山上飞落的瀑布。
森森的剑气在空气中激起一层层寒风,切金碎玉一般的剑击声连绵不绝,围观者只看到腾空而起的轩辕望挥出一片星河瀑布一般的光芒,与上撩的孙建安的剑击在一起,悦耳的剑击声过后,那炫目的光华不见了,轩辕望缓缓向后飘去落在地上,而孙建空手中却只余一只空空的剑柄,他身上衣裳千创百孔,映出十余处血痕,双目瞪得老大,满脸都是惊愕与茫然。
“侥幸。”轩辕望脸上的神情还没有完全掩去,他抱剑向孙建安真挚地道,方才他胜的,确确实实是侥幸。
“怎么回事,方才怎么回事!”围观这一场比斗者纷纷叫嚷起来,明明轩辕望已经陷入必死的危局中,却是如何在最后一刹那反败为胜的?
“哼,有什么可以炫耀的!”凤羽撇了撇嘴,用轩辕望能听见的声音道,“原来开始故意引对手上当,好来炫耀这破烂剑式是不是?”
“破烂剑式?你不就败在他的破烂剑式下么?”凤羽的注意力完全在轩辕望身上,因此连崔远钟来到他身边他也没注意到。
“你来干什么?”凤羽怒目而视,“你有办法破他那一式?”
“现在没有,但到他与我对决时,我就会有了。”崔远钟热烈的目光盯在轩辕望身上,“这样一剑,才配得上击败你凤羽的荣耀。”
轩辕望惟有苦笑,方才在最后时刻,他想起绯雨临别那一夜传的剑式,正好是腾空飞击。绯雨的剑式,最讲究心、气、剑、力合为一体,那一瞬间他连着下劈了二十四剑,剑光连成一片有如星河瀑布一般,剑剑都击在孙建安剑脊之上。或者是生死悠关的缘故,他这二十四剑力道用得恰到好处,每一剑都击得孙剑安的剑弹一下,到最后一剑这些弹力汇在一起,生生将孙建安的巨剑震断,凝在剑上的剑气在巨剑震断时迸发出来,又在孙建安身上留下无数伤口。而轩辕望自己,则借孙建安剑上的弹力避开了他上撩的剑气,安然落在地上。这一瞬间的变化,不要说旁观者,就是孙建安也莫明其妙。
“妖剑……”在那痴立了半晌,孙建安喃喃吐出这二字来,轩辕望那剑式,根本就不是人所能施展的,如此怪异的变化,不是妖,又是什么?
“妖剑!”看热闹的却不明白孙建安所想,只道轩辕望方才那一式叫作妖剑,纷纷传了起来。
“走了,该去准备第二战了。”见了轩辕望这一剑式,凤羽与崔远钟嘴中不服,心里却凛然。两人默默回想轩辕望刚才出手的姿势,那招式虽然可以记住,但心、气、力的使用却不是见一遍就能弄明白的。
“你们两个,是来看我的吗?”
一个骄傲的女子声音在二人耳边响了起来,凤羽撇了撇嘴:“古月明,你那两下子我早看够了,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凤羽,你记着,我会让你说不话来的,就在这次英雄会上,我要让赵王殿下和天下剑客都知道,谁才是东都年轻第一剑!”
“谁,谁?”凤羽与崔远钟同时东张西望,故意四处寻找。
“谁是东都年轻第一剑?是你吗,凤羽?”
“我才没那么蠢,这个名号难听死了,比我剑痴差得太多。”凤羽如是回答崔远钟,“是你吧,崔远钟?”
“胡说,你看我象是那么没品味的吗,依我看来,只有那些长得丑丑的人又傻傻的黄毛丫头,嗯还要加上一句嫁不出去的才会想当什么东都年轻第一剑吧。”崔远钟话一说完,二人相视大笑起来。
那个叫古月明的少女气急败坏,其实崔远钟是有意气她,她虽然算不得倾城倾国,但倒也秀美聪慧,只是她爽朗有若男子,向来不为心高气傲的凤羽与崔远钟所喜,二人有意捉弄她罢了。
“你们两个记住,不要输了,一定要撑到让我来打败你们!”古月明指着二人鼻子,“你,还有你,我定然要你们为今天说的话后悔!”
“算了吧,古月明,你是癸酉组是不是?”崔远钟道。
“算你们走运,不曾与我分在一个组中。”
“癸酉吗?”凤羽若有所思,“那么取得这一组优胜之后,紧接着就是迎战壬申组的优胜了。”
两个少年对望了一眼,都露出颇为复杂的神情来:“轩辕望!”
古月明莫明其妙:“轩辕望?壬申组的那一个吗,你们两人脸色为何这么难看?”
崔远钟与凤羽摇了摇头,若是轩辕望对上这个曾在剑宗座下学剑的古月明,二人之间必然会有一场好斗,谁胜谁负,还真难以预料。
古月明,能挡住轩辕望那妖异之剑么?
见这二人没说清便溜走,古月明还等问明白,她师叔却把她唤过去。古月明师父周恨水是西峰剑派的剑师,她师祖宋星河更是当今有数的剑宗之一,她曾随师父在宋星河座前习剑,因此在年轻一代中,她虽是女子,却也是少有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