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浩见电话里变得沉默下来,知道魏武正在迟疑,但是他非常理解魏武此时的心情,换做他再没跟老泰山谈话之前,如果他听到谁让他做这样的事情,他也会像魏武这样迟疑,甚至还会怒斥对方,想到这里吴浩在心里稍微斟酌了一下,遣词琢句地说道:“魏局长!向省厅汇报其实跟重新做二哥的笔录一样的道理,现在我们根本就没有其他退路,我们出于公心在认真负责的工作,但是我们首先要学会保护自己,所以有的时候我们必须要学会取舍,否则连自己都保护不好,我们凭什么去更好的工作。”
魏武其实早就明白吴浩的意思,只是他一下子转不过弯来而已,现在听到吴浩的这番话,他知道吴浩是在跟他交心,于是他也不再藏着掖着,恭敬地对吴浩说道:“吴记!其实我们不用向省厅做汇报同样也能得到相同的效果。”
吴浩闻言,知道魏武已经想通,当他听到魏武还有更好的办法时,随即问道:“魏局长!什么办法?”
“吴记!这个办法其实很简单,只要二哥已经醒来,警察局副局长欧阳振涛因为二哥而被捕的消息传开,自然就会得到您所想要的效果。”魏武很小心地回答道。
听到魏武的话,吴浩感觉到眼前突然一亮,魏武的建议无疑是最好的办法,警察局很多次都因为内部问题造成消息走漏,而这个时候二哥醒来的消息和欧阳振涛被抓的消息一传到傅星宇的耳边,傅星宇一定会像惊弓之鸟般选择逃跑,吴浩在心里将魏武的建议反复的推敲几遍之后,对魏武说道:“魏局长!你这个办法可行,不过要注意分寸,千万不能让自己给卷进去,这起案件从开始到现在我们一直都在坚守着自己的信念,这一切的一切跟我们都没有任何一点关系,但是我们却不得不陷入其中,现在我们之所以会违背原则完全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已。”
“吴记!我明白您的用意,这件事情您放心交给我来办,一定不会出现任何纰漏,等事情办完之后我会打电话向您汇报。”魏武从吴浩的话里听出一种无奈,确实无论换做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无奈,沮丧,因为他现在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明明一个巨大的功劳,到头来却险些成为自己的灾难,换做谁都是想不通的,所以吴浩最后的那句话无疑是说到了他的心里去。
吴浩听到魏武的话,说道:“好!事情办完后你给我打个电话,到时候我会向省委夏书记汇报,该给你们的功劳我会尽力的帮你们去争取,为了这些人我们已经违背了基本的原则,现在觉得不能再让一线的同志们寒心,至于二哥那里你要亲自叮嘱,告诉他这是我的意思,同时也是他唯一能够保命的机会。”
吴浩得到魏武的回答之后,跟魏武说了声再见,将手机放在桌子上,整个人虚叹了口气,靠在沙发上,在岗参加工作的时候他心里一直都抱着为人民服务的信念,无论在那个岗位上,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他都敢大声的说我问心无愧,可是随着身份的改变,他所面对的烦恼也越来越多起来,他变的越来越虚伪,每天带着一副面具去看待每一件事情,而现在为了自己的利益他学会了牺牲其他人的利益,同时对“政治”这个字的含义也了解更加的深刻。
“政治!”作为一种社会现象和社会的上层建筑,“政治!”同各种权力主体的利益密切相关,是各种权力主体为获取和维护自身利益,必然发生各种不同性质和不同程度的冲突,从而决定了政治斗争总是为某种利益而进行的基本属性。经济、社会生活、文化方面和意识形态方面的利益,权力的追求以及某些心理满足等,对于各种权力主体来说,都是政治运行的基本动力,而此时闽南所发生的一切无疑是充分的体现了政治斗争的现实与残酷。
吴浩靠在沙发上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手机闹钟响了起来,他才将事先分类出来的东西锁进保险柜,而后给陈新打了个电话,让他进来把另外一部分东西抱进车里,然后坐车前往市委。
早上八点四十多分钟傅星宇迈着疲劳的身体走到餐厅,他看了一眼满桌子的丰盛食物,却提不起一点食欲,眼皮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仍旧跳个不停,那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他很想给首都的那位主子打个电话,将二哥被抓的消息告诉那位,同时让那位帮他了解一些消息,但是怕被训斥,更怕对方认为他威胁到他们而将自己灭口,所以几次拿起电话最后都被他忍住,这些年来他在闽南市呼风唤雨,从来都没像今天这样无助过,焦虑过,他拿起面前的牛奶,但还没喝又被他重新放下,没过多久,他又再次拿起牛奶,而后又放了下,当他第三次伸手拿杯子的时候,傅星宇的手机响了起来。
听到手机铃声,傅星宇拿起手机一看上面的来电显示,连忙将手机凑到耳边,焦急地问道:“有消息了吗?…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傅星宇张大嘴巴,满脸震惊的愣在那里,而手里的手机一不小心从他手上滑落,摔在地上变的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