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客官,相逢即是有缘,不算一卦么?”那相士大概是一直没开张,此刻竟然也不挑食,随意的就想抓一个算卦。
少年笑笑,“我这个样子,可不像是付得起算卦钱的样子。”
“你那帽子还是挺不错的。”相士认真的看了他一眼,毫不嫌弃的说道。
少年看看那相士,嘴唇都被冻的干裂了,他是习武之人,比一般人能抗冻的多了。于是他当即取下了自己的帽子,稳稳的一扔,正好挂在那相士的头上。
“那就送给兄台你了。”
说完,他便要走。
“哎,等等。”那相士连忙喊住了他,“这位侠士,你既然已经付了算卦的钱,不如让在下为你算一卦罢。”
少年转过头,看见那相士执着的模样,心里好笑,“你能算什么?”
“生老病死皆由天定,这个在下算不了。”相士两手一摊,无辜的说道,“这姻缘红线是月老的事情,在下也算不了。”
“所以,在下只能算算侠士你未来几年里能够遇到的最大困难罢了。”
相士这话一说,少年反而来了兴致,莫非自己是遇见了什么有真才实学的人不成?
“那你便说说罢,需要我写个字么?”
“不用。”相士摆摆手,“我已经算出来了。这位侠士,你要小心的不过是‘桃花劫’罢了。”
“……你刚才还说不算姻缘。”少年沉默了一下回答到。
“桃花劫和姻缘有关系么?”相士反问。
少年无言以对,只好朝着他拱拱手离开了。
相士笑眯眯的坐下,将头上的帽子扶了扶。
边上一个洗菜的中年妇人看看那算命的得意的样子,偷偷的翻了个白眼。
又过了大约两个时辰,天已经完全黑了。
那中年妇人就住在这附近,这里有一口井,因此常常到这里洗洗碗洗洗菜什么的。
这算命的在这里呆了一天,就死皮赖脸的拉了一个人算命换了一个破帽子。
哎,生活也是艰难。
想到这里,中年妇人也就不嫌弃对方了,开始兑点热水洗自己的碗。
迎面又走过来了一个秀才书生模样的男人,看上去很是廋弱。
他走过算命的摊子,又被那算命给拉了下来,要给人家算命,换人家的手套。
啊呸,她收回前言,这算命的真不要脸。
那书生似乎是不相信这样,满口都是什么圣人之言,子不语怪力乱神什么的,说得那相士一脸的无奈。
“那这位朋友,您要怎么才能相信我呢?”相士见这人不好忽悠,忍不住问道。
那书生眼珠子溜溜一转,伸手朝着中年妇人一指,“这样吧,你给边上那位大婶算算,算的准了我才信。”
那相士看了洗碗的大婶一眼,点点头,这很容易,“桃花劫!”
那中年妇人默不作声,继续洗碗。
书生无可奈何,只好随了这相士的意,“好吧,你给我算算。”
那相士对着那书生看了好几眼,嘴里吐出三个字,“桃花劫。”
这下,倒是洗碗的妇人不乐意了。
“你就算了三个人,三个人都是桃花劫,不带你这么坑人的。”中年妇人似乎是忍的狠了,此刻也不由的发了火。
“我算的半点不错。”相士死不悔改,却见那书生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相士莫名的来了底气,“之前那个少年,他的桃花劫是因为‘多’,而这位大婶,你的桃花劫是因为‘烂’,而你的桃花……”相士意味深长的看了书生一眼,“你的桃花劫在于桃花不属于你,是‘劫’。”
“哈哈哈哈。”书生哈哈大笑,将手套给了相士,“你算的不准,不准。这世上的桃花哪怕不属于我,只要我想要,那就都会是我的。”
相士笑而不语。
中年妇人脸色却是一变,“你说谁烂桃花呢?”
书生也停下了笑,似乎打算看看这相士和那中年妇人的交锋取乐。
“你少年失孤,中年少子,本是富贵出身,因为一男子之故沦落至此,我说的可对?”相士将手套带上,倒是有几分高人风范。
那妇人嘴唇动了动,想要反驳却说不出话来。
“你命中无子,但夫妻缘极好,本来也算得上是好命了。可惜你红鸾心动,面相带喜,反而冲撞了这好命,人心不足,这桃花自然是烂的了。”
“滚,骗人的玩意儿!”中年妇人抄起几个碗就朝着相士噼里啪啦一顿砸,砸完就忙不迭的跑了。
书生笑眯眯的看了相士一眼,“看来你算的很准,我会记住的,多谢了。”以他的眼光,自然是可以看出这两人并非做戏。听说珲国有一泥菩萨能够截取天机算各人命数,看来此人也有点真才实学。
本公子的桃花劫么,有点意思。
书生若有所思的走了。
算满了三卦,李狗剩自然也就需要收摊了。
他今天一连给沈浪、公孙大娘和王怜花三个人算了命,还得了帽子和手套,也算是收获良多了。
李狗剩收起小摊,捧着《一本书教你从人群里识别大侠反派》一脸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