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任由他从后面抱着我,手拿毛巾动作缓慢擦拭着身上水珠,笑着说:“是吗,这种香味我挺讨厌的。”
他说:“我喜欢。”
我从浴室内再次穿好衣服出来后,付博已经来了,我抚了抚衣服上的皱褶,朝着大门口离开时,坐在沙发上的沈世林说:“东西不拿吗。”
我脚步停下,侧过身去看,桌上放了一个文件袋,袋子内放了一些证件,我看到后,走过去拿了起来,将袋子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看了看,发现银行卡、信用卡、证件照这些东西都没少,我重新放进去说:“谢了。”
他说:“不用谢,这本该是你东西。”
我没再开口说完,拿着这些东西便去银行取钱,打车回了原先住的酒店,秘书已经酒店内等我,她不断站在窗口打着电话,脸色满是焦急,语气谨慎,她听到开门声,看到站在门外的我,脸上明显松了一口气,她对电话说:“纪总已经回来了,先不说了。”
她挂断电话,朝我快速走来,问:“昨天我到达这里就没有看见你人,我在这里等你一晚上,还以为出什么事情了,正打算报警呢。”
我说:“没事,我丢了包,找回来了,现在立马订回去的机票。”
秘书观察了一会儿我脸色,她没有多问什么,立即掏出手机订着飞机票,我们下午三点的飞机,到达本市正好夜晚七点,我刚回到家,放下行李才发现自己这段时间很久没有去看过嘉嘉了,还没在房间内待够十分钟,转身便出房间,下楼在附近超市买了一些嘉嘉爱吃的糖果和饼干,买好后,便由司机送去福利院。
到达那儿时,嘉嘉已经熟睡了,他有长大了一些,脸上的婴儿肥渐渐退却,眉目分明,越来越像沈世林,我看到他那张脸莫名忧愁。我从嘉嘉床边一直坐到夜晚十一点,时间从来没有哪一刻过得像此时这样快,到达十二点后,院长他们要来关门了,她满脸歉意过来催我离开,太晚了,都需要休息。
我也没有再逗留,将手中东西交给院长,让她别经常给嘉嘉吃,偶尔吃一点,顺便给福利院其他孩子也吃点,院长慈眉善目的模样,她对我笑着说:“我代替孩子谢谢您了。”
我说:“不用谢。”
院长送我出了福利院,我坐上车,看向窗外已经不见人际的大街,发着呆,任由冷风吹着脸。
第二天后,我将材料上交会计主管,正好赶上财务部的会议,这会议便长达几个小时,全部都是各种项目总成本资金的总结,还有报表汇报,这半年的盈亏状态,还有公司总资产的负与债的问题。
一直报告了一段时间,会议终于结束,各自抱着文件从会议离开,一整天便泡在枯草的数字还有各种数字材料的表格中,说实话,以前工作虽然要难免接触到这些报表数字之内,可从来没有这种大规模接触,并且还要看得极其仔细,少一个数字便是大忌。
一整天下来,我觉得特别累,去茶水间倒了一杯水,坐在办公桌上揉了揉眉头,便看见姜婷抱着文件入了总监办公室,她进去后,我也跟着走了进去,我在门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总监的声音,她说:“进来。”
我推门进入时,站在门口等着,总监满脸客气对姜婷微笑说:“关于这方面的资料,因为时间实在太久了,很多早已经没有数了,所以无法给你。”
姜婷笑着说:“没关系,我只是想熟悉一下公司内的情况,如果查找不到,也没事。”
总监满脸不好意思说:“抱歉了。”
姜婷没再说话,抱着文件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看了我一眼,便出了办公室门,我反手将门关住,走到总监面前将上半年几大项目的出支总汇放入她桌前,她接过翻了几下,对我笑着说:“精微,这一行是不是特别累?”
我说:“还好,有些吃力不假。”
财务总监说:“习惯就好,以后总要习惯的。”
我说:“刚才姜婷问您要什么东西?”
总监将文件合住说:“没什么,是关于很多年前公司一个非常大型的收购案例,可时间太久了,资料都不是很齐全。”
我笑着说:“是什么案例?”
总监说:“百乐电子企业收购。”
我说:“百乐?”
总监说:“还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我说:“我没有事了,麻烦刚才那些总汇您检查一遍,我怕会有纰漏。”
财务总监说:“好,我会的。”
我出了财务总监办公室,来到财务部,发现姜婷正坐在电脑面前沉思什么,她看见我出来后,随即回过神来,便手握鼠标操作电脑,我回到办公桌前,开始弄材料表格,之后几天我一直再想百乐这企业名字,去网上查,都只有寥寥数语当年顾氏收购的资料,以为是自己多疑了,毕竟身为出纳了解公司内的历史也没有什么不妥。
我这样想着,可之后那几天我对姜婷的观察,发现她和财务部的员工在早茶水间聊天时,时常听见她话若有似无套着公司内以前的重大项目的历史,不过我进去后,她便停住了嘴,在不知不觉中转移话题。
面对她种种不是很明显的异样,我感觉到了一种不寻常,可也只是感觉,并没有什么证据来指明她这种不寻常是存在目的,只是有一天我去公司资料室去查公司近几年的成本年度总汇时,在资料借出登记表格上发现了姜婷的名字,后面记录她借了一些近几年来的发票支出材料。
我以为她只不过是和我一样熟悉公司以前的历史和财务状态,没往深处想,可有天我去外面查市场零件源头价格回来,到达办公室时,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大约是去会议室开会了,我去茶水间倒了一杯水喝着,出来时看向姜婷办公桌上一个锁住的抽屉,我看了一眼门口,走过去拉了拉,可抽屉沉甸甸地,纹丝不动。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往后退回自己办公桌上,第二天我抽屉的钥匙掉了,便问一旁的材料会计问我们公司的钥匙和锁全部都是在哪一家配,那同事非常热情给我写下地址,让我按照她写的地址去找配锁人,并说只要我报出公司内的名字,他便会主动给我配。
我收了那地址,第二天和主管请了半个小时假,便按照同事写的地址找到锁城那一家公司,我报了姜婷办公桌的号子给他,让他给我配一把,他开始非常谨慎问我是哪一家的,并且要我交出工作证还有身份证,我全部拿给他看完后,他觉得无误,才将姜婷办公桌抽屉的钥匙拿给我。
我拿到后,说了一声:“谢谢。”
便锁城离开。
之后我回到办公室内,因为请了半个小时假,堆积了很多工作,一直加班到半夜,办公室内的人都走了,姜婷是倒数第二个离开。
等确认办公室内无人后,我才从座位上起身,手中拿了一把今天锁城配的钥匙,插入姜婷锁住的抽屉,钥匙也钥匙孔配合得天衣无缝,稍微一转,便打开了,我动作有条不紊将抽屉给拉开,里面全部都是一些资料,我将那些资料全部翻出来,没什么平常的,都是一些重要项目的出纳,我翻了翻到最后,在一堆资料中翻出一份文件,里面有几张昏黄老旧的纸张伸了出来,我缓缓将文件打开,第一页上面盖了资料室的章,翻开第二页,全部都是公司收购白乐的资料,可资料并不齐全,寥寥数语,之后都是一些总结性的数据。
我从头到尾翻看完后,便将那些资料按照拿出来的顺序全部摆好,重新放入抽屉并且锁好。
第二天姜婷来公司上班,打开抽屉时并没有发现异样,依旧埋头工作着。
中午我没有再公司吃饭,而是打了一个电话给丁耐,让他通知顾宗祠和我出来见一面,便去订好的位置等顾宗祠,我等了大约十分钟的时间,顾宗祠从门外走进来,丁耐在门口将包厢门给关好,他在我对面坐下说:“今天怎么会主动约我吃饭了?”
我为他倒了一杯大麦茶说:“是关于工作上的事情。”
他端起茶杯看向我,问:“是有什么发现?”
我开门见山说:“我想问关于百乐收购案这件事情。”
问到百乐收购案时,顾宗祠要喝水的动作明显一滞,动作和脸上神色都透露着异样,我看向他说:“怎么了?百乐收购案有什么异样吗?”
他正色下来说:“你为什么忽然这样问。”
我说:“因为姜婷最近在找百乐收购案的资料,我近期也查了一下关于这个收购案的资料,这个大型案子已经年代久远了,还是二十几年的一次巅峰收购案,算得上是令顾氏走上坡路的一次成功收购案,可这一次巅峰到现在却基本上没有多少资料,甚至公司内的新员工都不知道公司曾有过这场巅峰的收购案。”我看向顾宗祠问:“有什么隐情吗?”
顾宗祠手中那杯查没有喝一口,他放下来,看向我说:“姜婷最近在查百乐收购案?”
我说:“对,她去资料室借了这个收购案的资料,并且还主动询问了财务总监。”
顾宗祠握着茶杯沉眉,脸色有些凝重,我察觉到异样,似乎这个案子中有什么东西不为人知,这大约是企业的秘密,我开口说:“当然你不用告诉我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我也只是来和你报告姜婷近期的动向,毕竟我只是代替你监视姜婷。”
顾宗祠说:“不,既然我安排你监视姜婷,自然就不怕你知道这件事情的内情。”他看向我说:“百乐收购案确实是我们顾氏一次巅峰收购案,二十年前的顾氏其实一滩死水,并不像现在这样独占鳌头,如果不是因为吞掉百乐,我相信,现在的顾氏应该已经频临灭亡。”
我说:“什么意思?”
顾宗祠说:“二十年前的顾氏因为经营不善,负债率超过了公司总资产值,那时候因为资金周转不灵,导致公司差点频临破产。”顾宗祠看向我问:“你还记得大嫂经常说的话吗?”
我说:“就是她娘家帮助顾江河度过难关的话?”
顾宗祠说:“对,你应该知道现在我们顾氏长期代理我们资金的合作伙伴是谁。”
我说:“S&M?”
他说:“对,是S&M,他是我们的老合作伙伴了,之所以合作这么久,其实是二十几年前,是我大嫂的娘家为我们介绍的这家银行,那家银行的行长是刚刚上任的霍振东,霍振东和我大嫂的父亲一直交往密切,是霍振东为顾氏贷款,拯救了当时频临死亡的顾氏。”
我皱眉说:“可这有什么值得查?不是普通的资金周转不灵,与银行申请贷款吗?”
顾宗祠说:“对,前期是普通的银行申请贷款,可后面,并不是这样。”
我看向顾宗祠,他沉默一会儿,再次开口说:“那时候的顾氏虽然得到了银行的贷款,可公司业绩一直反响平平,也没什么大幅度的提升,可我大哥那时候非常不满足公司内龟速一样的发展,在没有任何资金的情况下,收购了当时在电子产业中中规中矩的百乐。”
我有些惊讶问:“是怎样做到的?公司还没有恢复过来的情况下,收购了百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