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开始季拾萱在得知慕君年的身份后也很挣扎,她往日所受的教育让她很难对魔道中人产生好感,但偏偏先有个慕君年令她不断上心。
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季拾萱依然清晰的记得,她第一次见到慕君年的场景。
那天,她随季云月去万佛寺祭拜,季云月嫌听经文无趣,撇下婢女偷溜出去。她知道这事已经是讲经结束后了,对于季云月,她一贯瞧不顺眼,不仅因为她是嫡女,受万千宠爱,更因为她活的恣意,想做什么做什么,想要什么有什么,而她只能恭顺守礼,即便她知道父亲真正疼爱的是自己。
得知消息后,季拾萱对季云月恨极,如果季云月出事,只怕要连累她名声受损,在季家举步维艰。因此,在吩咐身边的婢女出去寻找后,她领着绿竹也寻了过去。
当天上香拜佛的人很多,走着走着,她便和绿竹失了联系。当时她已走到后山,她知道后山有片很漂亮的竹林,猜测季云月很可能无视寺规进入竹林。
天色迟暮,再找不到季云月只怕她也要受罚,季拾萱只得硬着头皮进去。
竹林广袤,季拾萱担心自己走失,所以一开始不敢深入,后来绿竹找了过来,主仆两仿佛有了重心,这才大着胆子进去。
走着走着,便被竹林之景迷了神,忽听绿竹惊叫了声,她快步走过去:“怎么了?”
绿竹惨白着张脸,指着地上的一枚玉佩道:“这是二小姐的玉佩。”说罢,她弯腰捡起,递给季拾萱。
玉佩入手润滑,质地上乘,雕工细腻。
季拾萱目光一沉,她当然认得这枚玉佩,这是季琮给她的礼物,只是后来被季云月夺走。她手上不由用力,似是要把玉佩捏碎一般。忽然,她目光被玉佩一角的红色吸引住。
季拾萱低头嗅了嗅:“是血。”
绿竹抽了口气:“难道……”
季拾萱厉声:“禁言。”
绿竹惶恐地闭上嘴巴。
这个时候,季云月不能出事。稳了稳心神,季拾萱道:“妹妹应当就在附近,我们仔细找找。”
季云月没找到,倒是发现了受伤倒地的青年。
青年身子单薄,只着一件青衣,容貌却意外地俊俏。他受了伤,狼狈地倚靠在竹子上,眉目紧闭,唇边的血迹衬得他有种苍白的狠戾,整个人紧绷地像只潜伏的豹子,只待敌人出现就一击咬碎他的喉咙。
只听青年呻/吟了声,胸口又有血流了出来。
季拾萱当机立断:“把我的金疮药拿出来。”
绿竹颤着声,神情害怕:“这、这是人还是鬼啊。”她惶恐地差点没拿稳金疮药。
季拾萱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飞快地给他涂上药。毕竟男女有别,她只简单地涂了露在外面的伤口。
包扎后,季拾萱将金疮药放在他手边,对绿竹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