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半个小时,雨小了。
蒋天赐睁开眼睛,狠狠地伸了个懒腰,他猫着身子跳回地面,我们踩着泥水专门搜寻类似的大石头体。
我们检查到第六个横向凹石的时候,终于发现了一串脚印,观其模样,是女式鞋,况且没被雨水冲淡,代表对方走了没多久。顺着足迹,我们开始跑动,溅得满身是泥点子。
“停!”追出去能有六十米,蒋天赐大手一挥,甩了我满脸水滴。
我驻足远望,离此二十米的一棵大树下,一个背着大麻袋的女人瘫倒,旁边似乎有棵黑色的球。这应该就是雍家卷财逃跑的菲律宾女佣了,我掏出手枪,和蒋天赐小心翼翼的走近,很快来到菲律宾女佣近前,我试探性的道:“喂!你怎么不跑了?束手就擒吧!”
她并没有任何回应,始终保持这动作。
我绕到菲律宾女佣的正前方,注意到她的眼神透着恐惧,紧紧地盯着眼前埋入泥土过半的黑球。我侧头一瞧,干!这哪是黑球,怪我走近时没仔细观察,分明是一颗被埋入泥土中的头颅!难怪菲律宾女佣吓的连路都不敢走了呢。
这头颅之所以是黑球模样,因为它的满头黑发,像是被胶水浇过般,垂下紧紧裹住脑袋,包括脸部,根本看不清。
蒋天赐先是把菲律宾女佣拉起来,用手铐铐住,然后他戴上手套和我一块清理头颅,挖到脖子时,我按住这颗头颅轻摇,发现它纹丝不动。我心中纳闷极了,于是和蒋天赐继续挖了下,竟然露出了两个肩膀、锁骨等,我心脏一颤,目测又猜错了,这不是头颅,而是完整的一个人被深深埋入地下!
雨水的冲刷,将表面的土冲开,显露出半颗脑袋,菲律宾女佣恰好逃经此地,吓了个好歹!
我们决定暂时先不管埋入地下的尸体了,毕竟手头没工具,指望双手来挖,指甲盖磨掉了都不可能把死者拽出来。不仅如此,对方的脸有头发死死黏住,根本看不清是谁。
这时,菲律宾女佣缓过了神,我询问的道:“你别妄想再逃,涉嫌盗窃贵重物品,已经被我们抓了。”
她茫然的望着我们。
“凌宇,她应该听不懂中文,菲律宾女佣是世界上家政行业的知名品牌,有文化、懂英语,有“世界是最专业的保姆”之称。我用英语跟她交流。”蒋天赐操着口流利的英语,竟能与其侃侃而谈。
我勉强能听懂个一半,有时候二人交流语速快了,我就犯了懵。就算上学应试时再好,如果不常用,也将潜移默化的逐渐遗忘。
二人说了五分钟,蒋天赐憨乎乎的道:“这女佣说她打雍家的儿子住院之后,开始打扫其房间,看见财物较多,由于家境贫寒,便起了贪念,花了三天时间构思逃离路线,今天才有的时机,没想到先遇上暴雨,又撞见黑球脑袋,看来坏事真的不能做。”
我手机忽地响动,是裴奚贞打来的,我按住接听表示人已经抓到了,不过有个意外发现,让他跟雍大生借两个保镖与铁锹,赶过来挖尸。这死者的肉身挺鲜嫩的,看样子埋入泥土并没多长时间。
左顾右盼,总算把援军等来了,保镖挥动铁锹,不停地在我画出来的范围线挖泥土,一个没衣服的女尸渐渐显出了轮廓,身段蛮玲珑的,这俩保镖一边挖一边挺起了小帐篷,唯独不知道被头发覆盖的相貌如何。
当他们挖到死者的手部时,裴奚贞拧紧眉毛喊停,似乎有所发现,他蹲下身清理掉死者手上的土屑,露出了一枚铂金戒指,这款式异常眼熟,我不可思议的道:“是刁田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