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站起来道:“你们先坐者,我去取过来。”
“我跟你去。”我看天色这么晚了,再说刚才那黑瞎子差点要了顺哥的命,外面指不定还能有什么东西,放心不下,于是就跟他一起去了。
已经晚上十点左右,小岛上安静的很,我们借着月色,摸回了刚才华子抓鱼的沙滩。
几个包裹孤零零的散落在地上。华子挖的盛鱼用的水坑已经被涨上来的水淹没了。
华子穿上鞋,道:“这半天功夫白瞎了!”
我笑笑,没说话,招呼华子拎起包裹就往石洞走。
“吼吼”又是几声低沉的怒吼。我和华子马上蹦起神经,朝着声音传出的地方望去。只见离我们不远处,又有一头黑瞎子蹲坐在那里望着我们,但它和刚才那个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它的身高也就半米左右。
我俩看它没什么动静,就赶紧拎起包裹向石洞走去。我回头看看,却见它也跟着我们走,我们停下,它也马上坐下来。反复几次,依然如此。
华子道:“这跟屁虫想干什么?”
我向四周看了看,确定再没有什么东西,于是拽着华子拼命地跑。
我知道那玩意肯定得跟来,头也不回的朝石洞跑。心想,等会它跟来,一梭子子弹结果了它。
等到我们跑进石洞,把顺哥他俩吓了一跳,忙端起枪来问我们怎么回事。
华子气喘吁吁道:“跟屁虫来了。”说的顺哥和陈瘦子两个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刚要解释,却见那小黑瞎子蹲坐在洞口不敢进来。
陈瘦子端起枪来就要打,我连忙按住,道:“这东西应该是刚才那貔虎精的崽子,我们刚把它娘送上黄泉,现在要是也把它结果了,有点伤天理。”我看它那可怜巴巴的摸样,实在不忍心,况且在亮处仔细瞅它感觉还真的挺可爱。远远的脑袋上两个圆圆的耳朵,圆圆的脸盘上圆圆的两只大眼睛瞅瞅我们又瞅瞅火上的肉,圆圆的鼻子下面的大嘴伸出舌头好像流口水的样子。
我们就坐那注视着它,生怕它有什么动静。我拿起一块獾子肉丢给它,它马上捡起来一顿狼吞虎咽,好像连嚼都不嚼,吃完了又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朝它招招手,它考虑了一下,但还是慢悠悠的爬了进来,坐在离我一米左右的地方。我又拿了一块肉丢给它,它就不像刚才那样狼吞虎咽了,慢条丝理得吃着。
我们看它没什么恶意,于是也继续吃起来。
吃饱了后,我主动要求守夜,华子愿意跟我一块儿,顺哥道:“你俩可得小心了,注意点这家伙。”我答应着,他就和陈瘦子靠着石壁睡了。
那黑熊直愣愣的瞅着我,我拿起一块肉就要丢给它,它马上连连摇头,看来应该是吃饱了。
我朝它招招手,它听话的爬过来,就像一只小黑狗一样。爬到我旁边,四脚朝天躺下,我马上给它挠起了痒痒,它好像很享受的样子。
华子也不再怕,摸摸它的头道:“你这个跟屁虫,还不知道你娘已经死了呢!”
它根本听不懂,依然享受的眯起眼睛。华子给我点上烟,反倒吓了它一跳,我知道它怕火,拿得远远的,它也就不再怕。华子也点上,两人就一起跟它玩着,一边抽起了烟。
华子道:“刚哥,它要是就这么跟着咱,那咱怎么办?”
我道:“它要是愿意跟着咱就让它跟着好了,反正也不怎么累赘。”
我突然心血来潮,想给它起个名字,思来想去,于是想起了两年前的一个同事。那时候我想当落魄,连房租都要交不起,那个同事和我关系很好,在一个公司工作了大半年,平时我们一起喝酒、吃肉、上网、站大街看美女。于是我就找他借钱,他跟他老婆软磨硬泡要来了二百块钱给我。谁曾想没过几天我老爸听说我困难的都要吃不上饭了,于是亲自来把我“带”回家,并且没收了我的手机,格式化了我的电话簿。
过了将近一个月的功夫,他们才对我放松警惕,允许我下楼买烟。我趁这空挡,留下张纸条,什么都没带就离家出走了。
但等我再回到原来的地方,他已经不在了。到处找不到他,我认为他应该回家了,因为老早前就听他说过要回家。他是哪里人?是黑龙江的吗?应该是。那他家在哪呢?我不知道。他肯定以为我借他二百块钱跑了,他该多伤心啊!在一起这么久这么好的朋友。
每每想起这些我就难受,并不只是钱的问题,更多的是因为我失去了这个朋友,也许一辈子也再难见到他,直到死。
所以从那以后我去打工从来都是一个人,不结交任何人,除了打小一起长大的华子。
我只记得那个同事姓“薛”,好吧!我摸摸小黑熊的脑袋,说道:“那就叫你小薛吧!”
我点燃一根烟,不敢有丝毫大意,因为华子也已经睡着了。我顺着被黑瞎子撞破的石洞望着墓室,开始沉思,想象着明天需要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