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滴药液,通过橡胶管,流到了血液之中去了。
他的眼睛半眯,仿佛睡着了,可只要钟小情一移动,便立即会张开眼睛,担心的看着他。
钟小情满心不是滋味,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最后实在是郁闷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干脆也躺到病床上去,用被子蒙住了头。
既然已经到了城市之内,钟小情的确是打算着找一个好机会,悄悄离开的。
是易北战说的那些话,打消了她的主意。
相信一个算计过她无数次的男人多么的可笑,但是,每每想到在冰冷的河水中一转身时,就看见了易北战奋力的朝着她游来的样子,她忽然愿意再相信这个男人一次了。
就当是最后一次吧,即使被骗了,又能如何呢?
身后的易北战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小情,你在想什么?”
她不应,假装已经睡着的样子,一动不动。
“等回到帝都,你又回回到原本的生活圈子里去了吧?”他问。
她仍是不回答,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便好,何必非要探究一个答案呢。
真话,往往伤人。
“如果我去找你时,你会见我吗??或者,和之前一样,把我当成是个陌生人,避而不见。”顿了顿,易北战花与制作满是苦涩,“应该就是不见我吧!于你来说,在我这儿的确是没有任何留恋的东西。”
钟小情的眼眶泛起了浅浅的红,她心不在焉的想着,怎么会没有任何留恋的东西在呢?若真的没有一丝留恋,真的可以如同表情中撑起的那般镇定模样,她又何必回到帝都,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星耀、豆豆、王锦霆……所有所有对那段过往知道的很清楚的人们,全都坚持认为易北战是她的心结。
过去,她不以为然,嗤之以鼻。
现在,隐约是懂了。
旁观者看的往往是更加清楚的,她的确还没有彻底的将易北战从心底的某处地方给彻底的赶出去。
“小情,我做事,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后悔。”
他的声音弱了下去,很轻很浅——“可是这一次,我真的后悔了。”
钟小情坐了起来,震惊的瞪着他,“你说什么?”
没有回答。
那些药液里的催眠成分终于占据了上风,让易北战彻底的昏睡了过去。
他的呼吸很沉很沉,身上开始大量大量的冒汗。
俊脸上现出了一丝很难过的表情,两只手死死的揪住了被子,无法完全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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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名小村子里住的这几天,时间不长,易北战却是一夜都没睡好过的。
不是在院子里过夜,要么就是淋了大雨,吃坏肚子,接着又泡了很凉很凉的河水,才让铁汉一般的他倒了下去。
像他这种平时基本不生病,即使有小不舒服也能轻易的熬过去的男人,这次是真的被击倒了。
一瓶退烧药打完,医生给加了一瓶消炎药,之后又觉的他虚脱、脱水,分被打了葡萄糖和生理盐水。
每次医生一拿着药瓶接近,易北战就会凶巴巴的瞪着人。
可惜,有是还有钟小情在呀,她只需要一句话,大老虎顿时变成纸老虎,还不是得乖乖忍着,直到所有的药全都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