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小宫女举着宫灯，在前面带路，皇后亲自端着托盘，笑意盈盈。

祯懿皇后进了屋，看到慕容远起身相迎，脸上更是笑意明显，倒是慕容远，看到她自己亲自端着盘子，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今天是谁当值，怎么能让皇后自己亲自动手？”

身后的小宫女跪倒一片，唯唯诺诺的不敢说话。

皇后宽心一笑，柔声说道：“皇上不要怪他们，是臣妾坚持要自己送来的，你们起来吧。”

小宫女千恩万谢，这才站起来退到一边。

“皇后就是太善良了。”

“大家都是善良的，无碍，这是今晚臣妾亲自熬的芙蓉清渠粥，皇上夜晚熬夜太久，还是多喝点清淡的，调养一下身子，不然臣妾是不会安心的。”

慕容远接过青花盏，看着碗里的淡淡的芙蓉色的粥弥漫在湖水般清澈的水中，不仔细看，就像清水之上，漂浮着几朵祥和温馨恬静的芙蓉，大朵大朵氤氲，边缘扩散，水乳交融，色香味俱全。

“皇后的手艺还是那么好。”慕容远说着，拿起勺子很快的就把一碗粥喝完，祯懿皇后拿起干净的帕子递给慕容远擦拭嘴角，接过小碗，温柔的笑道。

“举案齐眉，不外乎是这个道理。”祯懿皇后狡黠一笑，脸上还是带着年轻时候的调皮和可爱，同时不失温婉大气。

“朕挑了一个好皇后啊。”慕容远由衷感叹。

“皇上不要那么说，臣妾只是做自己该做的。”

“有你这样的皇后，朕真的轻松不少啊。”联想到明月国的陈紫嫣，慕容远不由得要跟皇后提一下了。“你看他明月国的皇后，第一个皇后没有你那么优秀，只会做小人心，被废掉之后，陆青云要立一个小小的宫女为皇后，遭到众人的反对，趁那段时间，我正好发兵攻打明月国，明月国内外不和，肯定会大败的。”

“臣妾没有皇上想的那么好。”祯懿皇后脸上微微绯红一片。

“对了，明天路康就把那个陈紫嫣带回宫里囚禁，作为人质，她可是陆青云要封为皇后的人，有她作为人质，我想，攻打明月国会简单许多。”

“陈紫嫣被抓到阿罗国了吗？”

“也不是，陈紫嫣不想嫁给陆青云，和明月国的王爷陆云飞要好，两人私奔落崖被我子民所救，被巡视的士兵发现，抓了回来。现在这个时机，可不能让她逃走，皇后，朕记得西北角有个空着的小院子，就留给她吧，另外派几个聪明机灵的宫女看管，一定不要让外人和她接触。”

“是，臣妾会办好的，皇上请放心。”

“你做事一向细心，朕相信你。对了，那个陈紫嫣，可能是在私奔的途中要换了身份，路康也没有和我讲清楚，她现在叫林小婉。记得这件事不要告诉其他人了。”

“好的，臣妾知道了。”

慕容远吩咐完，和皇后又聊了一些后宫的事，祯懿皇后看到皇上还这么晚没睡，这才一直催促慕容远去安寝，待到伺候慕容远睡下，皇后这才放下了帘子，自己回宫准备去了。

夜里的小路静谧无声，只有细细的小虫子在低声轻鸣，树叶沙沙的响动，偶尔可以听见水里的鱼儿在夜色里转身，鱼尾一搅，翻动的水花翻滚的声音。

祯懿皇后的贴身宫女如清，扶着祯懿皇后，一边看着祯懿皇后脸上毫无表情，无不担忧的问道：“娘娘今天看了皇上应该像往常那么高兴才对啊。怎么闷闷不乐的。”

如清是祯懿皇后陪嫁的丫鬟，一直都是跟着祯懿皇后的，为人也机灵，跟皇后要好，懂得她的心思，可是今天，如清怎么也看不透祯懿皇后心底到底怎么想的。

“如清，你说，在这个宫里幸福吗？“

“娘娘怎么问起这个了？”如清不解的问。

“有的时候，我感觉很幸福，和自己相爱的人生活在一起，衣食无忧，更何况，我的丈夫，却不像其他的君主那般对自己的皇后喜新厌旧，后宫三千还不够，皇上其实对我很好，而且，作为一个女子，有丈夫的更疼爱和尊重，有衣食不愁的子女，更何况还是一国之母，这些都是普通女孩子想都不敢想的。可是，为什么今天，我却高兴不起来？”

“娘娘是听到皇上说什么了吗？”

“如清你说，为什么有些人不愿意嫁给皇帝？”祯懿皇后没有回答如清的问话，反问道。

“这个说不准，有些人是因为自己根本就不喜欢皇上，有些就算是喜欢，但是女子总是希望自己的爱人能够对自己一心一意的，像皇帝，都是需要后宫妃嫔越多越好，绵延子嗣嘛，可是哪一个女子不是希望自己所爱的人只和自己白头到老呢？”

“是因为这样吗？”

“奴婢能够想到的就是这些了，但是很多女孩子，想法都是不一样的，这个，奴婢也说不准。”

“你说，我为什么不就要求自己的夫君只和自己白头到老呢？”祯懿皇后痴痴的想着。

“您是皇后啊，”如清为祯懿皇后有些担忧，有些心疼，“皇后是一国之母，承担的那么多，这就是皇宫里的规矩，皇上娶亲有些根本不是他自己想要的，但是皇上并没有因为娶了别人，纳了那么多的妃子就冷落了皇后您啊，您看，皇上一直都是对你那么好的。”如清宽慰道。

“是啊，皇上对我是很好的。”祯懿皇后安慰自己，今天我真是想的太多了，看来是老了，总是爱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没什么用。

“皇后您哪里老了，您看您还那么年轻美丽呢，说什么老了的话。”

“宫里的人来了一批又一批啊，我们能不老了吗？”祯懿皇后苦笑道。

“只能说我们在这宫里啊，待的时间长了，只要心不老，皇后永远都不会老的。”

皇后微微一笑，捏了捏如清的脸，笑道：“就你嘴甜，就你会说话。”

“我可不是会说话，我说的是事实啊。”如清假装被捏的生疼，不依不饶，“皇后就会欺负我。”

“我可是不知道我们的如清，看待感情也是一套一套的啊，肯定也是思春了，如清也跟着我这么久了，等找个机会，本宫会将你像妹妹一样嫁出去的，给你找个好人家，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皇后就不要取笑我了。”如清脸上一红，佯装生气的样子不理会祯懿皇后。

很快，一行人回到永安宫，灯火通明，却是一夜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