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寿容院,楼安景先给楼古氏见了礼,便坐在一边等着她说出目的来。
他前脚回府,后脚这个老太婆就找他过来,说是没有事,怕是都没人相信。
楼古氏先是问了楼安景在王府过得如何,又说了些旁的,最后说到了侯府里月后楼淑婉的婚事,然后叹息道:“你大姐姐的婚事倒是有着落了,就是你另外两位姐姐到现在尚未定下亲事,叫我这个当祖母的,也是心内着急。”
楼安景沉默了一下,开口道:“两位姐姐相貌品行俱是上佳,祖母何须担忧两位姐姐的亲事。”
“如何能不担忧。”楼古氏看着楼安景说道:“你爹是个不管内宅之事的,你娘又要准备你大姐姐月后的婚事,你周姨娘性子绵软,家里又是商家,哪里能为你两位姐姐找到好的亲事。眼瞧着你两位姐姐年后便十八了,祖母如何能不急。”
楼安景不知道老太婆特地跟他说这个是做什么,难不成想让他借着王妃的身份给那两位姐姐找个好婆家?
他又不是做媒人的。
再说,他也不认识什么人,怎么找?
难道不是找错人了?
楼安景不知道怎么接话,楼古氏显然也不需要他说话,“小四啊,王爷待你甚好,祖母也是安慰,只是,王爷终是皇室中人,你可要多想想。”
“孙儿不知祖母何意。”多想想?想什么?楼安景微微垂下眼睑,这个老太婆难不成是让他给云牧远纳妾?
“王爷如今已二十有二了吧,这般年岁的皇室中人,也就王爷尚未有子嗣。”楼古氏转了一下左手腕的佛珠,“小四你现今已是王妃,就该为王爷的子嗣考虑。王爷现下对你好,却不知能否长久。依着王爷的身份,霄云城的千金怕是都盯着,即使已不能为妃,哪怕是妾侍,待日后有了一儿半女,王爷不会薄待了。”
楼安景声音听不出喜怒,“那依祖母之意,该如何。”
联系之前所说,楼安景再不知道老太婆的意思,就是他蠢了。
这才几天,竟然就已经按耐不住了?
还真是打得好算盘。
楼古氏终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依祖母之意,若是王爷要纳妾,便将你两位姐姐送去王府。”
楼古氏想得好,原本她不曾有这种想法。
毕竟无人知道王爷最终是死是活。
现下王爷醒了,还是因着楼安景的冲喜而醒过来,不说王爷对楼安景的感激,单是宫里的两位,楼安景此生也绝对是富贵了。王妃之位稳稳当当的。
只是再稳当,那也是不能为王爷传宗接代的男人。
皇室之人最重子嗣,安平王爷定是会纳妾生子的。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便利自家人。
虽说庶子不能袭爵,可若是正妻乃是一家人,庶子过继给正妻,袭爵之事,自然是理所当然。
想来宫里那两位也不会因着这事而拒绝,说来说去,无论妾侍是何人,子嗣到底是皇室血脉。
现下圣上已有子嗣,与安平王爷兄弟情深,自是不用担心其他。
既如此,她的这个打算,也并不是不可行。
楼安景当真想呵呵了。
这老太婆还真是让人无语。
把他嫁到王府也就算了,竟然还想再丢两个人进去?
这事要是原身怕是会同意,毕竟子嗣更重要,与其到时候来些陌生女人分宠,还不如自家人。
可他不是原身,再说,当初决定嫁给云牧远的时候,他就进宫要了份圣旨,别说他愿意不愿意,就是他愿意,只要圣旨在一天,哪怕是皇帝,也不能给云牧远纳妾。
所以,老太婆的算盘终是要落空了。
楼安景没开口,不是不想开口,而是无话可说。他怕自己一开口就是讽刺,虽然他无所谓,但这具身体到底还是博威侯府的庶子楼四,总要顾忌着一些。
不过楼安景不开口,不表示别人不会开口,从宫里回府没见到楼安景的云牧远追到了侯府来,听人说楼安景来了寿容院,他也没顾忌的直接来了寿容院,哪晓得刚进寿容院,便听到上面一席话,云牧远皱眉,心里担心楼安景会多想,便将半掩的门推开,出言道:“多谢老夫人好意,本王今生只有小景一人,不会纳妾,也不会有子嗣。”
楼安景听到声音,见到云牧远进来不禁笑道:“你怎么来了?”
“回府不见你,便过来接你。”云牧远拉着他的手,转身看向上首脸色不自然的楼古氏,“若是老夫人无事,我便带小景回府了。”
楼古氏没想到云牧远会来,而且还在外面听到了她的话,心下尴尬的同时,又因为他方才直接的拒绝而有些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