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彦霆亲送几位重要的朋友到门口,她以自己脚痛为由,没有跟去。沐彦霆见现场已经没有她的熟人了,便放开她了。
夏柒月回到自己的房间,脱掉衣服,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关了灯,窝到床上去。她好累,走了一个晚上,脚也在痛。这就是沐彦霆所谓的为她挽回面子的盛大派对,他把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像花瓶一般摆在身边,他以为这就是给足了她面子!
呵呵……
黑暗中,夏柒月冷笑了两声。
半夜,沐彦霆来了。夏柒月反锁了门,他没能进来,便用力敲门。
夏柒月并没有睡着,他用拳头砸门的声音震得她头痛,可她就是不起来,不给他开门。
五分钟后,沐彦霆走了。
世界暂时安宁了,夏柒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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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有千般烦恼,生活还要继续。
第二天,夏柒月一觉睡到下午,没有人打扰她。
她醒来后,梳洗穿衣,站在窗口发了一会儿呆,整理了一个自己的情绪。不管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不管方文安是如何地想要解救她于水火,在她没有离开沐家城堡前,日子还是要凑合着过。
于是她打起精神来,出了门,去宝宝的婴儿房。她答应青嫂,要帮忙照顾宝宝,这是她在沐家能做的最令她愉快的事情。
整个下午,一直到晚上,她都在婴儿房陪着宝宝。小婴儿那纯真无邪的样子和全身心对她的信任依赖,都能缓解她的焦躁情绪。
而且她发现,对她来说,婴儿房真的是一处很好的避难所。因为沐彦霆从不进婴儿房,所以她在这里,他反而不好来纠缠她。
所以她一直磨蹭到晚上,直到青嫂来跟她说:“柒月,太晚了,你也不用回东配楼了,隔壁就是一间休息室,你今晚就睡那里吧。”
夏柒月马上答应了。
她去了隔壁休息室,洗了澡,换了睡衣,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呆,突然想起来自己把药瓶落在了宝宝的婴儿房里。
于是她下了床,跛着一只脚去隔壁取药瓶。
一出门,她就听到婴儿房对面的游戏室里有动静。她也没有介意,因为游戏室的一个角落里堆放了好多的玩具,偶尔有哪一只掉落下来,也是正常的。
她推开门,随手开了灯,就看见一个男人背对着门坐在游戏室的地毯上。
她吓了一跳,差点儿尖叫出声。那个男人就在这个时候转过脸来,竟是沐彦霆!
夏柒月的表情从惊吓变成了惊讶,愕然看着沐彦霆。
沐彦霆的脸上略过一丝尴尬,随即放下手中的一只彩色手摇铃铛,哼道:“大半夜神出鬼没的!你是故意出来吓人的吧?”
“哈!”夏柒月简直不敢相信,她刚刚要说这句话,竟然被他抢了先,“我就住隔壁哎!而且整个晚上我都在这里陪宝宝玩耍,是你出现在这里很奇怪好吧?扮鬼吓人的是你呀!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沐彦霆耸了耸肩,站起身来:“我来看你呀,一整天见不到你,我睡不着觉呀,心里一直惦记着你呢。昨晚我为你举办的派对,你还喜欢吗?脚好些了没有?”
夏柒月看了看被他丢在地上的铃铛,心中有了几分了悟,就笑了:“你这么冷血的人,居然也有这么温柔的情怀,我还真是感动呢。”
沐彦霆本以为她在接应自己的前面一句话,刚想凑近了再*几句,发现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地上的铃铛,就觉出这是一语双关呢。就好像有人拿了一支放大镜,将他身上最隐秘的一处伤疤找了出来,一边观赏着一边讥笑着,令他非常恼火。
于是他一个箭步扑到了夏柒月的面前,抓着她的双肩,将她直接摁在了墙上,俯下头凑近她的脸,目光炯炯地看着她:“我还有一种热烈的情怀,你要不要体验一下?”
夏柒月没想到这样也能惹恼他,更没想到他的动作这么快。她只看到他的人影一闪,下一秒她已经被推到墙上了去了。
她立即反抗,抬手推他:“你放开我!”
若是单单比力气,夏柒月不可能敌得过沐彦霆的。她越是挣扎,他就贴得越近。眼看他的嘴唇已经凑到她的鼻尖上了,她突然大叫一声:“哎呀!我的脚!痛死了!”
沐彦霆本能地以为自己踩到了她的伤脚,低头去看时,突然感觉她的身体往下一沉,从他的右手臂下面钻出去,就摆脱了他的箍制,往门外冲。
沐彦霆长臂一伸,抓住她的睡衣肩带往回拽。夏柒月挣扎了一下,转头一看,细细的肩带根本经不住两个人这么拉扯,眼看就要断掉了。
为避免睡衣滑落的尴尬场面,她不得不退了回去,转头瞪他:“放手呀!真粗鲁!”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沐彦霆突然问她这么一句。
夏柒月以为他又在调戏她,哼了一声,没有理他。
谁知沐彦霆竟认真地抓起她的手,凑近鼻端闻了闻,又低头在她的胸前闻了闻,最后肯定地说道:“是你头发的味道。”
夏柒月从小养成的习惯,都是早上洗头,晚上洗澡,因为妈妈说,晚上洗头会头痛。
沐彦霆这样说,她就以为自己的头发有什么难闻的怪味道。她狐疑地抓过一绺来,闻了闻,然后鄙视了沐彦霆一眼:“没闻过这种味道吧?你也配当爸爸?这是小孩子的奶香味!我一个晚上都抱着宝宝,这是他身上的味道!”
沐彦霆沉默了。
几秒后,他突然伸手将她抱了起来:“不早了,我很累了,我们睡吧。”
“我们?!”
沐彦霆突然抱起夏柒月,夏柒月浑身都不自在,叫道:“你不要总把人抱来抱去的好吗?我又没有残废!我自己能走!”
沐彦霆正要出游戏室的门,听她这样说,低头看她:“你知道有多少女人在盼望着我能抱她们一下吗?你还不让抱?太不知好歹了!”
夏柒月倒没感觉到自己不知好歹,反而觉得沐彦霆说这话时跩跩的表情很欠揍。她不屑地回瞪着他:“你是万人迷?那么多女人盼着你的拥抱吗?那你干嘛不把你宝贵的拥抱赠送给需要的人?我是喜欢自己走路的……”
她话没说完,沐彦霆突然一松手,她就掉落下去了。
好在她反应灵敏,及时地用左脚点了一下地。可屁股还是重重地坐了下去,撴得她屁股和腰一起痛。扶着腰半天爬不起来。
沐彦霆看都不看她一眼,越过她的身边,迈步离开了。
等她终于能爬起来了,已经是几分钟以后了。她扶着墙,一边咒骂着沐彦霆,一边磨蹭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一进屋,直接扑到了床上,趴在那里揉着自己的腰,嘴巴里低低地自语:“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喜怒无常!简直就不是正常的人类……他是火星人吧?所以才没有地球人的人性?他回不去自己的星球了,所以才这么暴躁易怒、冷血无情,一定是这样……”
她正自言自语咒骂着沐彦霆,突然听到头上有人说话:“小姐,麻烦你不要横着躺,给回不去火星的火星人腾一个睡觉的地方好吗?”
她“噌”地一下子翻过身,就看到沐彦霆站在床边,刚刚洗过澡的样子,皮肤亮亮的,头发微湿。
“你……你没走?你在卫生间怎么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呀?吓死人了!”夏柒月坐起来,生气地看着他。
沐彦霆将她掀到一边,然后偏身尚了床,扯过被子搭在身上,转头看着她,眨了眨眼睛:“我们火星人洗完澡擦头发都是没有声音的,难道你们地球人还能用毛巾在身上擦出音乐来吗?”
“……”夏柒月无从反驳,赶紧换话题,“你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好不好?你为什么一定要赖在我房间呀?不是有那么多女人在期望着你的拥抱吗?你去找她们好了!”
沐彦霆已经在她的唠叨声中躺下了,他舒出一口气,说道:“我都说了,我累了,只想睡觉。你这里很安全,因为我确信你不会主动爬到我身上来,向我求}欢……”
他说着话,在被子里翻了一个身,背朝着夏柒月,关了床头柜上的台灯,真的睡觉去了。
夏柒月在他的身后,走也不是,躺更不是,就那么抱膝坐着,望着他的后脑勺,在心里暗暗地想:这个坏蛋就这样睡在她的眼前了?如果她现在手边有一把刀,她要不要一刀扎进他的心脏里?那样是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能解决了?她就可以回家了,以后可以守着妈妈弟弟的身边安静地过日子了?
“你是打算用目光杀死我吗?”沐彦霆突然开口说话,大概因为已经有了睡意,他的声音粘粘的。
那一晚,夏柒月根本没有睡好觉。她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回事,其实他挤到她的床上来也不是这一回了。可她那晚总是想起方文安离去时的表情。
他说:“夏柒月,你赶快离开沐彦霆这个混蛋,你的家……你的爸爸……”
虽然后来沐彦霆向她解释过,但她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她的家人怎么样了?她的爸爸怎么样了?他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今天一直在寻求机会打听这件事,可是就连青嫂都闭口不言,拒绝回答她的问题。
那些人越是闪避,她越是怀疑。
所以,当她面对沐彦霆时,她的心情竟然有些不同。她很想把他摇醒,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她知道,沐彦霆是不可能告诉她的。
第二天一早,她还没有起床,就听到有人敲门。
她翻了一个身,挤到了身后的沐彦霆,他发出不满的声音:“谁啊?”
“彦霆,是我。”竟然是田莉莎的声音。
夏柒月马上坐起来,可是不等她披好衣服,就听沐彦霆说:“进来吧。”
田莉莎也不客气,推门就走了进来。夏柒月很不高兴,将衣服披好后,不悦道:“沐彦霆,你睡迷糊了吗?你当这是你自己的房间了吧?随便就放人进来?你们两位也太没有礼貌了。”
沐彦霆只当没听到她的抱怨,扭头看着田莉莎:“什么事?”
田莉莎站到床边,看着夏柒月,眼神如同淬了毒。可是她与沐彦霆说话的语气却亲切得很,她对沐彦霆妩媚地笑:“彦霆,我来这里,一则是来看看柒月妹妹的脚好了没有,二则是给她送药……”
“送药?”沐彦霆睡得迷迷糊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田莉莎就从手包里取出两个小药盒,递到沐彦霆的手中:“你不是一直有这个规矩吗?柒月妹妹也不应该例外,是吗?我也是心疼她,做好防备,总比真的怀上了再做流产要好,女人流产很伤身体的。”
夏柒月一下子没看清她手里拿的是什么药盒,但是听她这话,立即就明白了。
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更多的却是恼火。
但是没等她开口驳斥田莉莎,沐彦霆尴尬地咳了一声后,抬臂挡开了田莉莎的手:“不需要这个!你拿回去!”
“不需要?”田莉莎先是一惊,随即脸儿就黑了,“彦霆这话的意思……如果夏柒月怀孕了,就让她生下来吗?”
沐彦霆有点儿窘,他眉峰一凛:“怎么?你现在学会质疑我了吗?”
“没……没有,我只是想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彦霆你满意。”田莉莎虽然马上低头服软,但她的言语之中却有明显的不满情绪
“我知道你工作起来很用心,你先出去吧,这件事我们再说。”沐彦霆赤】裸着上半身坐了起来,朝着田莉莎挥了挥手。
田莉莎再不高兴,也不得不转身离开了。
夏柒月在她离开后,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冲着沐彦霆发飚道:“沐彦霆!我告诉你!就算你不介意自己被全天下的女人看光,我还要保护我自己的*呢!麻烦你警告一下你的田秘书!她可以随便闯你的卧室,却不可以随便闯我的卧室!如果她再敢这样不请自来,别怪我对她不客气!”
沐彦霆抓了抓头,下了床,靠近她:“你不就是恼她给你送药来了吗?我都阻止她了,你还要怎么样?”
“送药?这工作她干得挺顺手了!她曾经有多少次闯进你的卧室,站在你的床上,给你床上的女人送药?你自己数得清吗?你阻止了,你很给我面子,是不是?我告诉你,我不但不感激你,我还很鄙视你!你让我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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