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难以相信,但这是目前最符合逻辑的推断。
鸟爷眯着眼,舔着嘴唇说:“黄九婴太邪门了,怎么跟艾滋病似的,通过那种关系进行传染。”
“人脑之外的神识,”我顿顿说:“本来就是一种病毒。现在能看出来,黄九婴在有意布局,他的目的就是尤素!”
“不对,”鸟爷凝神思考了片刻,摇摇头说:“就算黄九婴的神识上了智障女孩的身,可是从那坏小子到华玉,再从华玉到尤素,这一层层的递进关系,咱们现在是明白,可是作为黄九婴,他怎么会知道拿那坏小子的身体当跳板,就能准确找到尤素呢?”
我想想说:“有一点你忽视了,黄九婴并不是咱们这样的凡人,他是个修仙者,且不说最后修没修成,他毕竟是道家南宗的巅峰人物。作为这样的人,开个天眼通,观照世间人与人的关系,不算难吧。好,就算他做不到,但他的神识可以借助男女关系进行传播,这个传播速率极快极广,随意传播,大网一铺开,总归会有一点落在尤素身上。尤素不是太监,也不是和尚,他也是个男人,也得找女人吧。”
“我考,”鸟爷说:“让你这么一说,黄九婴成上帝了,无处不在,像蒲公英一样在人类社会里传播,不生不灭啊。”
“你记没记的空不二曾经说过,黄九婴遇到了难关。”我说:“现在这种状态对于黄九婴来说,肯定是不正常的,他正在努力自救,很可能,尤素就是这个关键的要点。”
“问题是他现在在哪呢?”鸟爷一摊手。
我说:“咱们设身处地推想一下,假如说尤素被黄九婴控制住了,黄九婴最想干的一件事是什么?他急需要做的一件事。”
鸟爷想了想,说道:“他修仙未成,最想干的事就是继续修行。”
我一拍手:“如果你要修行,你会去哪?”
“找一个僻静地方,谁也找不到的。”鸟爷说。
我让他把手机拿出来:“咱们再听一遍尤素传给你的短信。”
鸟爷拿出来听,这次我们听得格外仔细,先是风声,然后是女人嗓音的报数:“五点十一分……”
“像是广播。”鸟爷说。
我聚精会神听着,让他再放一遍,把这段女人声音来回听。
鸟爷道:“会不会是火车站?”
我缓慢摇摇头:“我知道了,是汽车站。”
我们市共有两个汽车站,一南一北。曾经有段时间,我跑业务,经常到邻市,坐的大客车。这个声音听得有些熟悉,唤起了很遥远的记忆。
我们没有过多停留,想了就做,回到学校取车,开往汽车站。
汽车北站人很多,我们坐在候车厅,等着播报车次的情况。有个女音,用很机械化的声音进行播报,我们聚精会神听着,和尤素发来的短信声音进行比对。
我正听着,鸟爷拍拍我,示意到楼上去。我们坐着电梯,来到三楼,出去之后,是一片开阔的阳台,有一些候车的旅客,坐在这里看风景聊天。
我们站在阳台的栏杆前,看着四面开阔的风景。这里风很大,呜呜地吹,我顿时明白鸟爷让我上来的原因,在短信里就有很大的风声。
但是仅凭这几点,就要确定尤素的位置,实在是太难了。
现在唯一能推测范围的依据,就是女声播报声音的强弱,肯定和距离呈反比,距离越远,声音越弱。鸟爷拍拍我,指向西南方向,那里是一大片工地,不知什么原因工程中断,孤零零几栋没修完的大楼,地上长满了野草,非常荒凉。
“你觉得那怎么样?”他说。
我默默估算一下距离,又观察周围的环境,觉得还真差不多:“有很大可能性。”
鸟爷看看表:“晚上过去看看,我有种直觉,尤素很可能就在那。”
我们在汽车站周围简单吃了点饭,又到五金商店买了两把高性能的手电,怕引起别人怀疑,行动定在晚上。
到了六点多钟,太阳落山,夜色降临。鸟爷把车开到工地不远的停车场,我们两个揣着手电,溜溜达达往工地走。现在天还不算冷,能零星看到有一些拾荒者,我们尽量走偏僻的小路,怕引起他们的注意。
进了工地,面积还挺大,我们简单商量了一下,一左一右分开查看,有事电话联系。
我深一脚浅一脚,来到最右面的那栋高楼。抬头看足有十几层,现在只搭出一个粗糙的楼体框架,四面无墙。我用手电照了照,隐隐约约中,忽然看到最高一层似乎站着一团黑影。
黑影迎风而立,似乎要从上面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