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婶赶忙往堂屋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准备小跑到门口接收礼物的时候,堂屋的帘子刷的就掀开了,黄氏板着脸站在了门口,眼睛跟刀子一样剜了宋二婶一眼,“老二媳妇,你跑恁快干啥啊?”
黄氏出现,宋二婶自然歇菜,悻悻然看了黄氏一眼,嘴里骂了句:“老尖酸货!”也不搭理黄氏,转身就进了西厢房。
“冬宝来了啊?”黄氏不太自然的给冬宝打了个招呼。
“奶,身体还好吧?”冬宝笑着问候了一句,其实她早知道黄氏和宋老头一直在堂屋里,密切关注着门口的事,就是不出来,不知道是存着晾一晾她的目的还是想摆架子,总而言之,冬宝心里头也正不爽快着。
黄氏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意,“哎,好,我跟你爷都好,不进屋坐坐?”
“不了,我还有事。”冬宝摇头,黄氏也只是客气客气,肯定不会是真心想请她进屋,屋里还有个连见她都不想见她的宋老头哩!
“哎,好,那就不耽误你了。”黄氏说道,难得跟冬宝客气说了这么几句话。
全子赶紧放下了手里的年礼,放到在宋家门口。
两人转身准备走的时候,黄氏又叫住了冬宝,犹豫了下说道:“你过来,奶跟你说两句话。”
“那你先回去。”冬宝对全子说道,自己走到了黄氏身边。
黄氏努力的在脸上挤出了一个还算慈祥的笑脸,问道:“你那个后爹……就是那个严大人,对你咋样啊?打不打你啊?”
冬宝怎么都没想到黄氏问的是这话,无语了半天,就当是黄氏关心孙女吧,便认真的摇头道:“怎么会呢?我后爹对我挺好的,我今年的新袄子还是严大人去县城捎回来的料子做的。”
“啧,你还小,不懂!”黄氏咂嘴说道,“你那个后爹一个月才领几个钱?现在对你好,还不是看上了你娘手里的铺子作坊?等他把你娘笼络好了,作坊和铺子到他手里了,他还对你好啥?人家可是有亲儿子的,人家能不为他亲儿子打算?”
冬宝皱眉说道:“奶,你这是什么话?人家严大人不是这样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是奶的亲孙女,奶能害了你?要说这做买卖啊,外人是信不得的,严大人对你再好,谁知道是不是装的?到底还是自家亲戚靠得住!冬宝啊,你三叔现在安州给人当大掌柜哩,回来管你的作坊铺子,那肯定行……哎,冬宝,你咋走了?哎,这死丫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有你后悔的时候!”黄氏气的骂道。
冬宝没听完,实在听不下去了,扭头就走,她就说怎么黄氏突然对她和颜悦色了起来,原来有后招留着啊!是不是宋柏在安州混不下去了,想回家了?黄氏又打起了她的主意。
泥煤啊!冬宝心中愤愤然骂了一句,宋柏前世到底是积了什么德,摊上这么疼他爱他的爹娘啊!人都长歪成那样了,还把他捧在手心里当成个宝。
回到林家,全子早把事情经过和爷爷还有林实讲了一遍,看到冬宝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回来,林实笑着宽慰她道:“一年也就送这么一次年礼,尽到心意就行了,别的也强求不得。”
冬宝吐了一口闷气,点了点头,要不是为了尽这点义务,她才不愿意看到宋家人。
下午的时候,冬宝挎了装着香烛纸钱还有两碟子点心的篮子去给宋杨烧纸。冬宝一看坟头上长满了枯草,就知道至少得有大半年宋家人没来过了,忍不住叹了口气,清理了下枯草。
宋杨生前一心想生个自己的儿子,多年无字绝望后又把希望寄托在了二房的两个男娃身上,不知道他在地下知晓,以后来给他烧纸的可能只有这个他忽略的女儿时,会是什么感想。
褐黄色的草纸在干燥的冬季里烧的很快,黑色的纸灰在风中飞舞着,冬宝把一坛子酒倒到了宋杨的石碑上,她是头一次单独来给宋杨烧纸,以前都是由李氏带着她,现在李氏已经是严夫人了,不能再给宋杨烧纸了。冬宝不知道该跟宋杨说些什么,半晌蹲下,身子,小声说道:“我娘也会过的好好的,我会过的好好的。你放心,我年年都会来给你烧两次纸,我们都会过的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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