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老,这是二十万两银子,暂时作为酬劳,只要日后成为一家人,绝对少不了袁阁老的好处,我唐毅没有别的,就是‘交’朋友大方。”
……
二十万两啊,袁炜出身并不好,他的母亲还是改嫁的,为官以来,光在清水衙‘门’‘混’了,每年捞的油水有限。
全指着溜须拍马,嘉靖赏赐,袁炜的日子虽然不难,可是也没见过一千两以上的银子。骤然给了他二十万两,袁炜都不知道是怎么走回家的。
好像踩在了棉‘花’包上,一脚高,一脚低,晃晃悠悠,闷着头走路,撞到了‘门’框上,脑‘门’都肿了。
再说唐毅,把袁炜送出去,刚回到客厅,损友徐渭就跳了出来。原来江南会馆也是徐渭设计的,唐毅和袁炜谈话的房间,四周都有隔音,唯独有一间密室,能偷偷听到里面的谈话。
徐渭在里面偷偷听着,差点给唐毅拍巴掌。
这家伙的套路越来越深了!
徐渭不停总结,唐毅先是和袁炜谈什么《骤雨打新荷》,这是动之以情,勾起袁炜的感慨,接着说裕王大势已定,这叫示之以力,然后呢,又趁势求和,晓之以义。
三招出去,袁炜阵脚大‘乱’,防备直线下降。唐毅再和他掏心掏肺,提出联合严党,共康徐阶。最后更是拿出了二十万两银子收买。
这手笔,这策略!
徐渭扪心自问,如果换成自己,保证乖乖投降。
“行之,我发现你比原来又厉害了!竟然把一个大学士给收服了!”
唐毅白了他一眼,“文长兄,我看你这辈子也别想入阁了!”
“为啥?”徐渭大‘惑’不解,难道自己想的不对吗……
怀揣着银票,袁炜翻来覆去,折腾了大半夜,连眼睛都没眨。
索‘性’披衣而起,对着窗户,眼望星空,长吁短叹。
坦白讲,唐毅勾勒的蓝图很有吸引力,也是唯一能抗衡徐阶的办法,可是为什么要抗衡徐阶啊?
袁炜心眼不大,同样是一起入阁的,为什么严家父子把势力‘交’给唐顺之师徒,而不‘交’给自己,摆明了是看不起人吗?
我袁炜差人家什么?
你们严家看不起我,我为什么要帮你们的忙。
再说了,就算帮了,有唐顺之在,袁炜也只能屈居副手,而且唐毅那小子又诡诈的很,严徐都倒台了,没准自己也跑不了,会成为他们铲除的目标。
袁炜思来想去,他越发担心,严党可不是严嵩父子就能说了算的,无数官僚,凭着错综复杂的关系联合在一起的。
他们能真心实意帮着唐毅吗?
匆匆联合起来的杂牌军,能抗衡徐阶吗?
怎么看都胜算不高。
在内阁的这些日子,袁炜是彻底见识了徐阶的手段,那可是个深沉老辣的手,唐毅和他比起来,还是太年轻,太嫩!
帮着唐毅赢了,未必有好果子吃,可是一旦输了,就万劫不复。
不合算,太不合算了?
袁炜思前想后,拿不定主意,‘弄’得他吃不好,睡不好,别人过年都发福,他愣是瘦了十几斤,眼圈青紫,眼袋老长,看到他的人都偷偷暗笑,心说袁阁老不会是在胡同里过的年,酒‘色’太伤身了。
袁炜也顾不得别人议论,从值房前面一晃而过,直奔徐阶的值房,直到‘门’口,他又犹豫了。如果告诉了徐阶,就恶了严世藩,小阁老可是够狠的,他害了多少人?唐毅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斗不过徐阶,拿下自己应该没问题。
何必冒险呢,不就是传个话吗,日后别人问起,管住了嘴巴,不承认就是了,好歹也是个大学士,还能严刑拷问吗?
袁炜思前想后,决定还是去首辅的值房,一路到了严嵩的‘门’外,没等他进去,就看到穿着蟒袍的黄锦托着圣旨,跑了过来。
“是黄公公,什么事如此着急啊?”
“是袁阁老,回您的话,皇爷加封徐阁老为少师,中极殿大学士,奴婢正好去传旨。”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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