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严世藩若有所思,突然说道:“老爹,您提到了李默,儿子倒是有一计。”说着,严世藩主动到了老爹耳边,嘀咕了几句,严嵩皱着眉头,盘算了半晌,和儿子一起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
次日天明,唐毅、徐渭、诸大授、陶大临四个早早起来,别的新科进士早已经去衙门报道了,有的去了六部端茶送水,跑腿办事,有的榜下即用,被分派到了两京一十三省。
唐毅几个因为奉旨研究开海事宜,故此在廷议之前没有去报道,如今廷议结束,他们都结伴到了吏部。
四个风头正盛的年轻人丝毫没有成为翰林老爷的喜悦,反而是愁眉苦脸,苦大仇深。
也别怪他们这个德行,所有官员都要先到吏部挂号,而吏部尚书就是被他们狠狠打脸,得罪惨了的李默!从吏部出来,还要去翰林院上班,而翰林学士又是李默!
他们等于是人家的双重下级,试问哪个新来的员工扇了经理两巴掌能有好日子过,哪怕你是董事长派来的,那也不成!
陶大临挠了挠头,“我说行之,早知如此,在廷议的时候咱们放放水多好啊!”
诸大授沉着脸道:“知道尿炕就睡筛子了,拼尽全力才勉强打赢,还放水?你做梦没醒啊?”
“就是,来者不惧惧者不来。”徐渭拍着胸膛说道:“李默又不是大老虎,还能把咱们都吃了?你们不敢,我先进去探探风声!”
徐渭说着迈步就走,陶大临和诸大授忙追了上来,“都是自己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对,死就死了,谁怕谁!”
四个人手挽着手,带着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决然,进入了吏部衙门。
看门的一听说是唐大状元来了,连红包都没要,直接把他们迎了进去。
凑巧,李默并没有在衙门,负责的是左侍郎吴鹏,他正是严嵩的干儿子。对唐毅几个是热情不得了。
“哈哈哈,状元公,还有这三位青年才俊,甫一入官场,就名动百官,真是让老夫自愧不如。”
唐毅连忙说道:“部堂太客气了,我们都是毛头小子,也不知道轻重对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前辈多多指点,我们先谢过大人了。”
唐毅说着,带头给吴鹏施礼。
吴鹏笑得更欢了,把胸膛拍得啪啪作响:“放心吧,只管实心用事,上面有陛下,有严阁老,某人反不了天!”
吴鹏亲自带着他们到文选司登记,领了官服印信一应之物,从此之后,四个人就算是大明朝正式的官员了。
吴鹏还留他们吃了一顿饭,到了下午,才亲自送出吏部。
到了外面,陶大临小脸凄苦,“行之,我怎么感觉是入伙饭啊,吃完之后,咱们就是严党中人了。”
徐渭满不在乎地剔着牙,“严党就严党,反正都是一丘之貉,不靠着严党,你们想被李默给吞了啊?”
“话虽如此,可是这心里头总是过意不去!”诸大授攥着拳头,不甘地说道:“我真怕百年之后,在史册上留下一笔,说诸大授乃是严党奸佞,愧对祖宗啊!
唐毅拍了拍他们的肩头,“都是我连累大家,不过你们放心,严党还收编不了咱们,先去翰林院吧。”
四个人兴冲冲赶到了翰林院,已经是下午时分,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在喝茶闲聊,清闲的出了屁。
唐毅他们直接找到了侍读学士严讷,他是常熟人,算得上是唐毅的乡党,又是出了名的老好人,这位能在朝廷立足,最大的本钱就是会写青词,写得多了,人也变得神神叨叨的。没有三句话,就和唐毅他们聊起了看相测字,还说什么四个人面相上贵不可言,日后必有大好前程。
轻轻松松混了一个下午,转过天四个人又早早来到翰林院,一连五天,李默都没有出现,他们啥事也没有。
到了第六天,他们正在喝茶打屁的时候,王世贞突然变颜变色地赶来了。
“行之,大事不好了,李默咸鱼翻身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