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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寒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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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课,我决定请假……如果不出意外,这应该是最后一次请假惹,因为这周末事情少了点,争取码出存稿来~)

(和以前一样,大约明天晚上之前改过来,给大家添麻烦惹~本来应该直接断更,淡素怕断更被编辑骂来着_(:3丨∠)_)

解忧在檗的陪同下,乖乖地回到了九嶷。

怀沙院仍是老样子,高大的山玉兰投下一带暗绿色的阴影,将整座院子笼罩在清淡的花香中。

解忧端坐在廊下,半阖着眸子抚琴。

琴声入楚商调,悲怆渺远,似在哀悼。

少姬坐在一旁,正一心一意地裁衣扎花;越女则进进出出,不时端来茶水。

檗抱剑横倚在一旁的高树上,阖着眼,仔细地听着琴声之下,四周各处的轻微声响。

这样悠闲平和的日子已经过了半月时间。

解忧没有再起逃离的心思,每日过得很安稳,医喜那里为她送来的药,她辨过无碍后一律喝了,这半个月来,面色倒是好了不少。

檗抬了抬眼皮,这样的日子太好,过久了,几乎让人忘了庞城那里仍处于危机四伏之境,若没有那些事……

解忧轻轻阖上眼,密密丛丛的长睫覆下来,筛出几缕阳光,轻轻地颤。

她心里也正想着,若是没有那些事……若景玄没有下令射杀黄遥,若是他没有处罚奎伯,或许她面对景玄时,也不会心中五味杂,彷徨无依。

现在躲开了他,倒是正合她的心意。

越女捧来了笔墨书简。在书案的另一头跪坐下来,细细铺好。

解忧眯起眸子一笑,景玄为了稳住她,将药经交给了她,任她抄录。

这样也好,待她抄完这部药经之时,再想法子离开这里。也算不得太迟。

每日晨起抚琴后。她都会抄上一会儿,直到医喜那里送药过来。

今日也是如此。

解忧轻轻抖开一个尾音,小手一拂。理一理一侧的琴穗,起身活动一下坐僵了的双腿和腰背,才挪到了另一头,专心抄录起药经。

越女细声细气地说上几句话。匆匆告退,少姬仍倚在书案旁裁剪衣衫。廊下侍立着一溜婢女,个个垂着头,一声不吭。

安静的院中,只有刻刀划过竹片的“窸窣”声不时响起。

墨用于书写。写错了字时,便用刻刀刮去,这一习惯。一直延续至汉,直到纸被大量推广开来。以刻刀修正错字的做法才随着竹简木牍的记事法一道消失了。

抄了半日,解忧搁笔,抬手揉了揉眉心。

抬起眸子,恰好见檗从树上跃下,一双剑眉紧紧蹙着,窄眼里透出几分不耐烦。

解忧偏了偏头,支起一侧面颊,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的侧脸看。

她知道,檗听力异于常人,他突然跃下来,多半是听到了什么动静。

但也不见他紧张,而是这么一副不耐烦且嫌弃的表情,实在有趣。

檗感受到身侧灼灼的目光,心里虽不自在,但也奈何不了解忧什么,只耸了耸眉,岿然不动,一本正经地禀告:“夫人,有婢子至矣。”

来的少说也有七八人,步子拖沓而沉重,隐隐还能听到女子的哭声,想来是哪里的婢子犯了什么事情,被扭送来交给解忧处理。

解忧虽然平日于这些事情懒了些,但终究顶了个夫人的名头,燕姞又不在九嶷,涉江院那里的婢子,如今名义上全归解忧管着。

“婢子……?”解忧闻言意兴阑珊,将笔墨推开一些,竹简一卷,堆到案下,一气呵成地做完这些,立刻懒洋洋地趴下了。

檗只觉自己眉心跳了跳,看看伏在案上的懒猫一般的少女,简直不敢相信,方才利索地将书案整理好的少女,亦是解忧。

少姬习惯了安静,对于面前发生的一切都不甚在意,手下不停,一会儿时间已刺出一只艳丽的朱鸟,尾羽飞扬,展翅欲飞。

半刻之后,果然七八人涌入了怀沙院。

走在前面的是梅姬和鄢妘,她们身后四个婢子,押着一个蓬头散发的女子,一路哭哭啼啼,拖拖沓沓地进了院落。

解忧瞥了一眼,看到鄢妘,便不由自主想起那日不愉快的经历,扁了扁嘴,扭过头。

“……”梅姬和鄢妘无言对望,这位年轻的夫人仍是老样子啊……行事全没一点礼节可言。

“何事?”檗拦住了两人。

梅姬看似温柔和顺,骨子里却不屈不挠,从容地向檗一礼,不卑不亢地答道:“师檗,此女私离雪堂,燕姞不在,应由夫人发落。”

檗点了点头,向旁才让开一步,身后传来解忧懒洋洋的声音,“发落……?”

“正是。”梅姬垂首答。

“夫人……夫人……”那披头散发的女子忽然挣脱了身旁四个少女的拉扯,踉跄地冲上前,跪倒在阶下,额头磕上了石阶,鲜血直流。

鄢妘厉声呵斥那四个少女,“快拉下去!”

解忧凝眉,她是不怕血的,也不知其他贵女是不是如此?但好歹她的身份摆在这里,这么七八个人,当着自己的面闹得鸡飞狗跳,嘈杂不休,是不是真的有些失礼了?

梅姬见解忧面色微变,忙上前躬了躬身,解释道:“夫人,此女……”

“放手。”解忧淡淡打算她,声音虽然很轻,却带着不容辩驳的力度。

一旁的婢子们一惊,怔怔放开手,鄢妘则暗暗一凛,想不到这少女看起来没半分正经,一开口却能有这样的气势,幸好当初听从梅姬的话,没有过分为难她。

那披头散发的女子见解忧向着她,伏在阶上泣不成声,蜷缩起来的身子哆哆嗦嗦。“夫人……”

“抬头。”解忧从袖中取出一方素帕,掷在阶下。

那女子一把抓过帕子,胡乱地抹去额上的血迹,这些动作做起来十分利索,似乎久居下等地位,才养成了这样习惯畏缩,习惯低贱的性子。

解忧眸子微闪。那女子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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