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认。”
“没认?”
“我只认我爸爸。”
梅映天只花了两天就查清了整件事。
她没告诉倪简,私下找人把事儿办了,顺道还送了倪珊一个教训。
倪珊有一星期没上学,后来每天都要李慧送着去。
这些事倪简都不知道,她在医院住了十天。
陆繁的假期只有三天,他要请假,倪简不让。
她从来都不想耽误他的工作。
陆繁总是拗不过倪简。
后面几天,他每晚过来一趟,陪她半小时,再赶回队里。
每天来医院的还有倪振平。
他给倪简送汤送饭。
他送来,倪简就吃。
父女俩也会聊天,但谁也没有提起倪珊。倪振平有时想说,都被倪简绕开了。
倪简出院那天,陆繁放假。
梅映天开车送他们回了倪简的公寓。
这个假期,陆繁跟别人调了假,提前把下旬的假调来了,加起来有七天,他没回家,跟倪简住在一块儿。
他也没去修车,每天唯一的正事就是给倪简做三顿饭。
倪简的嘴巴被陆繁养得越来越刁,伤口养好以后,居然吃不惯外卖了。
陆繁十一月尾回队里,十二月尾才回来。
他回来时,倪简在赶稿。
赶稿时的倪简阴郁又暴躁,脾气极差,喜怒无常,以前跟梅映天住在一起时,但凡她赶稿,梅映天都要嫌弃死,有时甚至出去躲一个月,敢接近她的除了要钱不要命的,没第二个人。
陆繁回去的第一个晚上,倪简心情极好,热情似火。
他还在洗澡,她就钻进了浴室。
他们从浴室做到床上。
也许是太久没做,两人都有些失控。
大汗淋漓时,才歇下来,抱在一起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倪简浑身酸痛,嗓子都哑了。
倪简的好心情持续了两天。
接连撕掉八张画稿后,她又躁起来了。
陆繁做好晚饭,去画室叫她吃饭,倪简没理。
她在改一段人物对白,怎么改都不对味儿,脑子快炸了。
陆繁又拍了拍她的肩。
倪简火冒三丈,啪地一声摔下笔,扭头吼:“出去!”
陆繁一震,愣了愣。
倪简吼完,头就转过去了。她胡乱抓了两下头发,抄起笔继续写写划划。
陆繁站了一会,默不作声地退出了房间,把门关上了。
纠结了半小时,倪简理顺了思路,灵感如潮,一连完成了五张原画。
她丢下笔,整个人像从迷宫里爬出来,两手一摊,放空脑袋,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歇了一会,她抬头看了看挂钟,陡然一顿。
居然九点半了。
倪简怔了片刻,想起什么,眼睫一跳,拔足跑出画室。
陆繁听到声响,抬头。
两人目光碰上。
倪简嘴巴张了张,一时没说出话。
陆繁放下书,起身走来,问:“画好了么。”
倪简盯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陆繁说:“那吃饭吧。”
他进了厨房。
倪简愣了一下,紧接着跟过去。
陆繁拔了电饭锅的插头。
他把菜放在电饭锅上面,一直是保温状态,都还是热的。
倪简走过去低声问:“你也没吃么。”
陆繁转头看了她一眼,头点了点。
倪简站在那看着他把菜一碟碟端出来,放到厨台上,然后给她盛饭。
吃饭时,谁也没说话。
倪简时不时抬头看一下陆繁,但什么也看不出。
收碗的时候,倪简说:“我洗碗吧。”
陆繁说:“我洗,你去画画吧。”
“我画好了,我洗。”倪简把碗从他手里拿过来,飞快地跑向厨房。
谁知跑得太快,刚进厨房门,就滑了一跤,整个人扑向地面。
稀里哗啦,一手碗全飞了,砸得稀烂。
倪简趴在地上,呆了。
陆繁也没料到她在家里走路都能摔着。
倪简被陆繁抱起来时,眼睛还盯着那一地碎碗。
陆繁捏着她的手仔细检查,没发现伤口。
他撸她裤子,看她的膝盖,果然红了一块。
倪简不觉得膝盖疼,她握住陆繁的手,万分沮丧:“都碎了。”
陆繁没吭声,把她抱到沙发上放下,慢慢揉她膝盖。
倪简看他半晌,垂下头凑近,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陆繁抬头。
倪简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