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林渊是汉子还是哥儿,现在都是个大好时机……他抓着满面恨意,仍在苦苦挣扎的林渊,低下头凑到他耳际,邪恶地低笑着:“林家作乱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个侯府能传承下去吗?本将军倒是有个办法帮你——我给你一个孩子,再扶咱们的孩子当上下一任长乐侯如何?到时候南安六郡还不是林家血脉的?傅某人做事光明正大,不会像你那样白占了人家身子,连个名份都不给!”
仔细看看,林渊也算是唇红齿白,长相不差,只比哥儿差了颗痣……可是只要他能生,又有南安六郡和玄甲精兵做嫁妆,痣就又不要紧了。喜欢的话,就像吕惊云他们那样随便在脸上一点不就有了?
他心念转得极快,在林渊耳朵上重重咬了一口,咬出一滴鲜红血珠,宛若林老夫人耳际那颗朱砂痣。
果然还挺能看的。傅和堂顶着他直欲择人而噬的目光直起身子,挥手吩咐府兵:“走,随本将军护送林家哥儿回京!”
“不!不!我儿是汉子,不是哥儿!”林老夫人握着匕首扑过来,傅府的私兵可没有邵道长那样的好脾气,伸出排枪挡在他面前。
安乐侯府的人欲要反击,傅和堂却拎着林渊的脖子冷冷威胁:“你们侯爷可是还没来得及生小的,要是为了那个老嬷嬷断了林家子孙,你们可担得起这个责任?”
他一牵马缰转身便跑,玄甲军在后面紧追,林渊伏在马上干咳了一阵,忽然运起真气厉声喝道:“抓住、不,杀了傅和堂,放箭!不许一人出长乐,否则林家就完了!”
南安六郡,他费尽心血打下来的江山就完了!
只有把姓傅的一行人都灭了口,他再慢慢经营几年,淡化那道士谎话的影响,再生个孩子……该死的道士,竟是把话堵得滴水不漏,就算他生出儿子,也很难完全推翻他的无耻谰言!
玄甲军听了他的话,追咬得越发紧,□□举起,瞄准了傅氏府兵。城外的长乐驻军也收到消息,从驻地赶过来增援,前后方都有精兵阻拦,杀意腾腾,似乎已经不管会不会和朝廷撕破脸了……
傅和堂咬了咬牙,脸上露出一派狰狞的神情,拧着林渊的脸说:“林侯爷,本将军本想待你温柔点,是你自己把我逼到这一步的。”
林渊也像毒蛇般盯着他,冷然道:“你忘了那个妖道的话,放开本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傅和堂狞笑一声,将他狠狠按进怀里,伸手扯裂了他的衣袍,手从裂缝里穿进去揉捏他的身子。
被剑柄磨得粗砺的大手蹭到他紧绷的肌肉上,林渊惊叫一声,死死盯着傅和堂,气得身子发抖,低声道:“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傅和堂手往下滑,将他的衣裳撕得更开,胡乱摸了两把,找到该用的地方,指尖毫不留情地伸进去开拓。
“啊!”林渊惨叫一声,似受不住地挣扎起来,玄甲军在后面也动了真怒,□□纷纷如羽落向傅家军。傅氏这边自然也是持械相向,两边就在这长乐城中大街之上厮杀了起来。
乱军鲜血,却是最容易触动人心的,傅和堂满身战意化作热血澎湃,托起林渊的身子,不管他准备好没准备好,硬是将他按在了自己身上。
他拉起披风挡住里面春光,一面随马颠动一面高喊:“你们的侯爷已经是本将军的人了,你们还打什么!”
邵宗严那颗生生造化丹是拿spring药炼制的,再怎么精炼也还带着些原始药物的成份。在这么紧张的状况下本该是察觉不到的,可是傅和堂强挤进来后便彻底引进了药效,他的身子顿时显得火热柔软,比真正的哥儿还适应。
傅和堂也没想到能有这样的效果,一面卖力做这一场,一面扳起他的脸对向玄甲军,让他们看见自家主君兴奋到失神的脸。
“你们的长乐侯身子比哥儿还软,让人一碰就酥了,真的是汉子吗?真像你们老夫人说得那么清白吗?你们跟着一个哥儿想有什么前途,你们不怕将来他有一天大权在握,把所有这些知道他真正身份的人都除掉吗?”
林渊恨极,开口欲反驳,被他抓住腰狠狠挺送,那声怒斥顿时化作了令人心颤的哀鸣。
主君这样的表现狠狠割裂了玄甲军的心。
多年的军旅生涯,战无不胜的功绩,让他们把侯爷当作高高在上的神祗。所以元暮星忽然被侯爷宣布是哥儿,还成了长乐侯夫人时,他们并没想过什么,甚至还当作一桩美谈,希望侯爷和夫人早生贵子。
可是现在林渊自己也变成了哥儿,还当着众军的面被人要了,露出那样的表情和声音……
玄甲军一直以来追随的是个哥儿?
一个为了自己怀孕生子,就强迫手下将军入府当假夫人的哥儿?
如果他真是哥儿,他根本就没资格继承侯府,而且他现在身子都给了傅将军,肚子里说不定有了小的,以后肯定是人家的人了,他们还要战什么呢?
高高在上的长乐侯被拉下神坛,玄甲军仿佛失去了灵魂,手中□□武器渐渐落地。城外的军队在傅和堂骄傲如巡视的目光下分开,让傅氏之人走出长乐,乘上了来时的大船。
林家,败了。
玄甲军军魂已失,不成军了。
林老夫人也被傅家留下的人悄悄绑入船中,顺水直上京师。
不管林渊是不是哥儿,他也得是了。两个月后,他便带着并未显怀,但已经无数医士证实有孕的肚子嫁入傅府,南安六郡连同无数精兵也随这场荒唐的婚事直接并入傅家。
日子一天天流逝,他的肚子越来越大,精神也越来越差,连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真的是哥儿,只是被母亲自幼养成汉子的。
有的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做过长乐侯,有过那样一段领兵平定四方的日子。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得到过那个眉心生着红痣,会练兵打仗,会炼这世上无人能造出的精钢,劝他“高筑城、广积粮、缓称王”的哥儿。
不,那人其实不是哥儿,他自己或许才是……
“星儿……”他捧着肚子,喃喃念着记忆中的名字,身后却忽然走来一个人,抱住他拖到床上,不顾他这副臃肿体态强行挞伐,濒死一样痛苦地说:“只有你,只有你能让我快活得起来,我现在对着别的哥儿都像圣人一样,你还有什么不满的,还要想着别的汉子?”
林渊的身体迅速升温,心里却仍然想着元暮星,想着他在自己身下时是否也有这样的痛苦,想着他身边那个道士。
悔恨与痛苦渐渐吞噬了他,可是他最爱与最恨的人都已经不知所踪,仿佛世上从没出现过这么个人一样。只剩下这个从前的情敌纠缠着他,两个人之间没有感情,只有冷冰冰的仇恨、利用和拆解不开的情谷欠。
等到这个孩子生出来……
两人的手都放在隆起的肚子上,在这一刻还能怀着些微希望,期待这个根本不存于世的孩子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