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东方!邵宗严听音辨位,抄起救生包朝着声音响起的方向飞奔而去。穿过一小片林地后地势蓦然开朗,露出一座黄土和石块砌的简陋小屋,屋外晒着许多肉干和野菜,门口张挂着遮住半个洞口的兽皮帘,从帘下面可以看到屋角放着许多锅碗瓢盆之类的生活用品,还有木质桌椅,看起来倒像是个猎户搭的小窝棚。
从门帘下方能看到淡淡灵光透出,还有不绝于耳的“投诉”“游戏”声从帘里传出,邵宗严不再浪费时间,伸手扯下兽皮门帘,厉喝一声冲进房里。
兽皮沉重地坠落在地,暴露出了房里的罪恶画面。地上铺着一层粗糙的兽皮毯,毯上散落着撕得零零碎碎的衣服,当中纠缠着两个衣着不整的男人——一个满头金毛的高大男人全身赤果压在上头;下面的却是黑发黑眼,脸色苍白眼神惊恐,双手死死撑在上方那个男人身上,胸口、手臂和大腿上都是青青红红的痕迹。
灵光正是从两人身上发出,但依那个求助来看,被人压在身下的才是仙界游戏的玩家,也就是……仙人……竟然沦落到这一步?
邵宗严震惊得脑中一片空白,倒是服务标准用语因为背得熟还能反射性地脱口而出:“住手!放开我们诸天万界第一网游《元泱苍华》的尊贵顾客!”
叫骂声和挣扎扭打猛地停下,屋里的两人同时停下动作,看向这个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阳光从土屋外面照进来,给他的身影打上了一层金色光圈,逆光带来的阴影也将他过于妖娆的五官压得深邃而沉郁。那双细长的狐狸眼因为震惊和愤怒而瞪得略圆,目中压抑着浓沉的阴云,拽下背后的急救包狠狠往地上一掼,怒喝一声:“无耻,还不快放开我们的贵宾!”
通界令自动把他的话翻译成了地上那两人听得懂的语言。
那个满身肌肉的金发男人先动了,他大咧咧地爬起身转身邵宗严,将自己健硕的胸肌和腿间高高翘着的东西对着邵宗来,露出野兽一般粗狂的笑容:“你想把他带走?不可能!是我把他从部落外面的森林里救回来的,按规矩他就是我的人,除非我死,谁也不能带走他!你们的部落居然让一个雌性单独迷失在森林里,根本就不配再拥有他!”
“而且,”那大汉鼻孔抽动,仿佛在闻他的味道。他似乎很满意自己看到和闻到的,眼中流露出贪婪的冷光,朝着邵宗严步步逼来,头顶冒出尖尖的绒耳,眼瞳拉成一条竖线,嘴边露出了尖尖的利齿:“看你们穿的衣服,你们部落会纺织?那你也一定会了?你知道一个雌性进入其他部落意味着什么吧,意味着从现在起,任何一个雄性都有权力占有你、抢夺你……”
难怪这家伙长了一头金毛儿,原来是个妖怪……
邵宗严紧张地咬了咬唇,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似的,右手伸进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
男人,不,妖物嘲讽地看着他的动作,眉毛一挑,身上渐渐覆满了淡金色的绒毛,指掌变得短粗,指尖伸出了长而尖利的指甲,猛然拍向他的胸膛。
肉·体拍击的声音清脆地响起,夹杂着半人半兽的妖物的一声长啸,随之响起的是一声极为沉重的撞击。
一切尘埃落定时,原本威风凛凛的金发男人竟以一个扭曲的姿态被邵宗严压倒在地上,胸口也多了一大片肉眼可见的瘀肿。他用于攻击的右臂被一只看起来甚至有点单薄纤细的手掌拧歪,死死压在自己胸口;腰部以下被人类的膝盖顶住,动弹不得;脸上则被糊了一大片诡异的白色药粉。
不知是窒息还是药力作用,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白眼珠布满血丝,死死瞪着压制住他的道士。
一旁的玩家彻底看傻了,撑着虚弱的身子从地上爬起来,震惊地问:“你对他做了什么?我记着这些兽人的身体素质是普通人类的好几倍,兽化之后体力和速度还能翻倍,怎么让你这么一按就不能翻身了?”
邵宗严按照服务要求给了他一个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我必须能解决一切危险,亲爱的顾客,因为我是为了救你而来。”
他浅浅一笑,风流气质便顺着嘴角挑起的弧度流出来,眉梢眼角艳丽得如同桃花初绽,不像是来救人,倒像是来勾搭人的。玩家看得错不开眼,慢吞吞地把手递给他,顶着一张粉透的面皮低声说道:“我叫风熙,m大管理科学系的,今年二十了,你叫我风熙就行了,不用一口一个顾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