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话的结尾处，对面又说道：“奥斯汀女士，我建议你最好尽快抽空看一下《女魔头》，这部电影真的非常精彩，并不逊色《指环王3》，特别是其中的女主角的演出。”

玛丽开始回忆把vcd放哪里了，她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好，我会尽快去看一看的，既然你们都说得那么好，好像还在……”

“纽约电影节参展，纽约人民对这部电影十分热情。”

“是的，我会看的。”

但是对面的绅士却并没打算放过奥斯汀，他知道这种老人大多喜欢嘴上的敷衍，不把东西送到嘴边，他们很难去实际行动的。

雅各布斯知道这一点，所以她早就进行了下一系列部署。

男子对玛丽说道：“奥斯汀女士，我们在亚布莱斯附近的商业中心租下了一间电影院，我们邀请了很多电影人士在那儿观看《女魔头》，一天五场，不知道您有没有空？我和你约个时间，到时候我们会派专车来接您，毕竟在电影院看，有着更好的体验，你还可以和其他电影人交流。”

奥斯汀没想到对方竟然客气到这种程度，也不好意思拒绝，有人请她看电影干吗不去？

她便说道：“我现在就有空啊……啊，不，我要回去放好牛肉。”

男子微笑道：“没关系，奥斯汀女士，你的牛肉可以寄放在我们的车里，我现在就送你去，下午2点正好有一场。”

“好……好……”奥斯汀的表情十分满意，然后她就和男子上了车去忘了电影院。

***

“老年人是一种很懒惰的群体，你不盯着他们去做一件事，他们很难自觉去完成，所以我们宁可多花点钱包下影院，直接和他们约好时间转车接他们去，这也是为什么冲奥总是需要巨额公关费。”

白岚从一开始就十分理解雅各布斯的意图，此时她用一种十分陈恳和赞誉的目光看着他，“雅各布斯女士，我觉得这个行为是值得很多公关人学习的，毕竟有奥斯卡投票资格的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这6000多名会员，平均年龄已经是63岁，基本都是老人，虽然这其中大部分人早已不在从事电影行业或者去做了别的事业，但是他们无疑都是老人，而老人最需要的就是关注和热情，他们对于热情和陈恳是不会拒绝的，因为老人大多都很寂寞。”

雅各布斯用手敲了敲白岚的脑袋，“没错，这样不肯看的我们就可以直接让他们去看，至于看过的了，我们就可以直接电话沟通，并且在电话里告诉他们你值得一个奥斯卡。”

白岚笑了笑，咬着吸管吸了口奇异果的果汁，“果然是大工程，光是包下那些电影院，都需要一笔天价费用，哎，烧钱啊……”

“别天真了，还没结束呢。”

***

每一场包场的《女魔头》试映结束后，主办方都会安排一次交流会，顺便请大家吃吃喝喝。

玛丽奥斯汀在看完后，也被邀请留下吃晚宴。

年轻的男子又一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玛丽女士，电影如何？精彩吗？”

玛丽一边吃着水果，一边兴奋地回答，“是啊是啊，这真是一部非常不错的电影，我真的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一个21岁女孩的演出，噢，太出乎我意料了！”

男子拿出一张照片递给玛丽奥斯汀，“玛丽女士，还有让你更惊讶的呢，你以为白岚本身就长这样吗？不是的，这才是真正的她。”

玛丽奥斯汀看到递来的照片上，那笑地灿烂，鼻尖高挺且纤瘦漂亮的女孩，差点晕过去，不可置信道：“什么？这是同一个人，哦上帝啊，太不可置信了！”

“是的，是一个人。女士。”

“虽然我之前没看过白岚的其他电影，但是她为了出演这个角色做出的巨大牺牲，哦！现实中和电影中根本不是一个人！太可敬可谓了！”

“是啊，大家都觉得白岚这部电影简直惊世骇俗，它在纽约电影节一亮相就得到了热烈的拥戴。”

玛丽和蔼地笑道：“是吗？我也觉得真的不错。”

“她的演出如此直击人心，而且就凭这份果敢的决心，奥斯汀女士你不觉得它值得一个奥斯卡提名吗？”

玛丽想了想，“恩，我会考虑考虑的，谢谢你们的热情。”

“女士，祝你生活愉快，以后生活上有什么难处或者想看什么电影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会想办法替你解决的。”

“谢谢你们，你们真贴心。”

随后，男子就离开玛丽身边，去忘了下一个对象的身边，重复这段话话。直到说服了在场的每一位。

*******

白岚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你这是半强迫啊。简直是洗脑。”

雅各布斯斩钉截铁地说道：“开什么玩笑，这不是洗脑，这是一种推销策略，你懂吗？”

白岚点点头，“我懂，我懂，你知道为了让他们都看过电影，并且都知道电影背后的故事而已。”

“聪明。”

随后，雅各布斯补充道：“但是这还远远不够，这样还会遗漏很多人，大部分都是……生活无法自理的老人。”

“老人？你是说那些住在养老院的老人们？那些靠插着管子生活，靠别人喂药喂饭存活的老人？”

“没错，”雅各布斯拿出一份表格名单，里面详细记录了每一位在养老院生活的老人居住的准确地点。

“我们要做的，就是在这些养老院剧本一些养老院老人电影鉴赏会，就算是插管的，也要让他们看，也要让他们投票。”

“你太血腥了，雅各布斯……”

“不要以为到此为止了，如果我只是用这种手段去俘获那些学院会员，那么也太看不起我了。”

雅各布斯要做到的是——通杀。

所以那些是远远不够的。

***

美国德克萨斯州的赫米尔敦养老院中，这一天老人们迎来了十分热闹的日子，这是在死气沉沉的养老院中难得的喜庆日子。

许多工作人员来来往往搬动各种小型屏幕在一个礼堂中，还在墙上贴上了各种电影海报以及标语。

【电影魂永不死】

几个80几岁高领的老奶奶十分诧异地走过来，看着这些忙碌的人，用颤颤巍巍的声音说道：“这是要干嘛？什么节日啊？”

前来的工作人员立刻热情地回答道：“老年人电影节啊，我们新市场电影公司免费请老人们看电影啦！”

“啊？请我们看电影？”

随后，前来的老人们越来越多，他们慢慢集中在这间小礼堂中，刚刚搭建起来的大屏幕上，也开始播放起了电影。

大家可以在选碟机里挑选想要看电影，但是有一部是必须看的，主办方的规定，那就是《女魔头》。

原因很简单，这些老人当中可是有学院会员的，雅各布斯当然不能放过任何一个。

比如那位坐在人群中的克里斯滕-道格女士，她今年76岁，也是学院的会员之一。

接着，又有几个已经插着管子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超级年迈老人被推床推了出来，当然是经过家属同意的。

这位97岁高龄的老人已经油灯枯尽了，他叫汤姆沃克，也是一名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的会员。

他虽然身子不灵活，但是脑子还是清楚的，所以也躺在床上和众老人一起观看了这部《女魔头》。

在播放完之后，主持人还特意上去煽情的叙述了白岚是如何为了这部电影自我牺牲、甚至摧毁容貌的，让众老人们都唏嘘不已。

****

“每一票都很重要，即使那些老人都需要靠插管子才能生活，但是我们也要给他们看，因为他们都是会员啊，奥斯卡的会员是终身制的。我说了，公关的首要核心就是保证每一位会员都看到你的电影。”

白岚觉得自己见到了一个魔鬼，一个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魔鬼，她道：“所以，查到这些老人在哪里，就去哪里竖起一块块银幕给他们看电影？”

雅各布斯说起来简直是一套一套的，但是似乎都超乎了白岚之前的想象，怪不得雅各布斯可以屡战屡胜，原来她下的功夫那么多。

雅各布斯道：“是的，所以我要查他们新年在哪里，在养老院就在养老院设置电影屏幕，如果不是老人而是常年不在家的，就查他们新年在哪，新年在纽约，我就在纽约他家的附近包下一个小型的电影厅邀请他和他的家庭成员一起去看《女魔头》，在奥斯本，我就在奥斯本设，在夏威夷我就在夏威夷设。”

“这样应该不会有遗漏了的吧？”

“不，每过一段时间，我的团队成员就会进行一次核算，如果漏了哪名会员，我们依旧会采取在他家最近的地方包场，邀请他和他的家人去观看电影，如果他不在城市里，没有电影院，那么我们就去他们的庄园或者乡下单独给他们竖一块屏幕，和养老院给老人看的方式一样。”

白岚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就为了一个人？怪不得公关费用那么高！”

雅各布斯缓缓靠近白岚，“没错，就为了一个人，我说了，每一票都是至关重要的，这可是奥斯卡，一个人一辈子也许就一座，但是却是一身的荣耀，为了这个荣耀，足以每个人为此豁出去。当然，这种方法是韦恩斯坦发明出来的。”

接着，她又说道：“但是这样，依旧会有遗漏，有些人还是不愿意看，为了将遗漏的和不愿意观看这部电影的会员人数降到最低，我们还需要做一些别的补救措施。”

******

在美国有几个犹太人聚集地，比如洛杉矶史博格中心以及纽约的曼哈顿92y（纽约上东区活动中心）。

在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这些会员当中，犹太人是最大的外裔人群，这大概是因为犹太人很喜欢艺术的原因。

在这些犹裔老人当中，当然也存在一部分学院会员。

这几日那些年迈的犹太人无论是去洛杉矶史博格中心还是纽约的曼哈顿92y（纽约上东区活动中心），都会发现在活动中心的空旷地面上，会看到摆放着一张类似贩卖的小桌子。

上面竖着一块牌子，是《女魔头》的宣传告示牌，旁边有免费可以自动拿去的vcd。

而之前雅各布斯放出了白岚的增外祖父是犹太人的恩易先生，所以原本会很冷清的展示桌旁却异常热闹，因为大家都很好奇这位犹太人恩人的后背会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她的外曾祖父竟然是当年救助过犹太人的易先生！”

“什么？”一些听到这样声音的犹裔老人也渐渐拄着拐杖走到了小桌子周围，拿过那些宣传单看了起来，“竟然是真的，这个女孩的外曾祖父就是当年拿过在犹太人里面德高望重的易先生！”

“竟然是这样，那么这个小女孩的电影我一定要支持下。”说完，这位名为布莱德利的犹裔老人把一边的光碟拿了一张收入了怀里。

其他犹裔老人也纷纷艺人拿了一张，打算回家去观看。

那位68岁名为布莱德利的犹裔老人回到家里，观看完了《女魔头》后，在惊叹白岚那超生的演技和魄力十足的外貌牺牲之后，没多久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布莱德先生，你好，我是《女魔头》的电影发行经纪人，请问你看过这部电影了吗？”

随后又是一连串各种扯谈的话题，在老人滔滔不绝在电话中分享自己看过电影后的观后感之后。

关人的话题依旧回到了重点上，“这么优秀的电影，你觉得难道不值得一个奥斯卡吗？”

*****

雅各布斯的各种手段让白岚仿佛见识到了新世纪，她越是和雅各布斯深入交谈下去，深入合作下去。

她就越来越觉得，奥斯卡一点都不值钱，或者说那群评委，压根不那么专业。

她怕在这样下去，她对于奥斯卡的三观就要碎掉了，虽然以前也知道奥斯卡就是靠各种公关堆起来的烂账，但是现在真实地接触之后，她才发现，奥斯卡比它想象中黑幕更多。

不过在这时候，雅各布斯及时打住了白岚这样的想法，她说：“别这样想，你太高估我了，我没有魔法，韦恩斯坦也没有魔法，我唯一做的，就是让每一个评委都看过你的电影而已。”

白岚一边吃了点水果色拉，一边说道：“你想说什么，亲爱的，我最近都觉得奥斯卡……”

“不！不要这么想，奥斯卡关键看的还是电影本身！我们公关人要做的只是帮助它获得更多的舆论优势以及正面形象而已。”

随后，她将一杯泡好的咖啡递给白岚，“你千万不要和那些消极世界观的蠢货一样，以为电影人都认为在奥斯卡公关是王道的话，那就是侮辱了学院的智商，你真的以为那群平均年龄63岁的老人都是傻子？你要知道，他们可是在几十年前就加入了学院，他们看的电影绝对比我们多，虽然有的老人全身插管躺在养老院，但是他们可是从二战时期就开始看电影的人，你敢说他们不懂电影？你想在电影方面愚弄他们？可能吗？”

“确实不太可能……”白岚呢喃着。

雅各布斯深吸一口气，然后用一种教导者的目光看着白岚，“我所做的，是替你开路，到底走到哪里，那是靠你自己，这就是为什么人们都说奥斯卡就是63岁白人男的视角，因为奥斯卡平均年龄是63岁，而67%都是男性，98%都是白人，所以你能征、服白人老男人的品位，你就能征、服奥斯卡，你可以说奥斯卡的品位陈旧、不新潮，但是这恰恰就是奥斯卡，这就是这群白人老男人的审美品位，你只能迎合，这样他们才能买你账。”

“而你看中我的原因是因为，我的《女魔头》特别符合他们的品味？”

“没错，《女魔头》的你为了演戏把自己都折腾成什么样了？我告诉你，你的牺牲是值得的，奥斯卡就喜欢你这样的！奥斯卡最仇视的就是帅哥美女你知道吗！一个漂亮的女人想得奥斯卡，丑化自己是最直接的道路。”

白岚忍不住为女星的命运而叹息，“所以说做女人真难……漂亮也是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