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宾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权力拿到得这么容易,他说道:“皇上,微臣阅历尚浅,恐怕难以服众,且朝中要事理应由皇上定夺,微臣……”
皇上不耐烦地摆摆手,“啰嗦什么?什么事都要朕做,要你们这些臣子做什么?记住,以后没有重要的事不要再来烦朕,耽搁了朕的病情,朕要你们的脑袋!”
“微臣遵旨。那这豹房……”周文宾故意将图纸捡起来让皇上看到上面骄奢淫逸的图画。
皇上急忙转头,嫌弃道:“停工停工,一切都等朕病愈之后再说。”
周文宾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说:“皇上,还有一事,之前华文武发明了水泥等物,可用于民生,奈何国库的银子都拨给了豹房,如今既然豹房停工,可否将水泥等物推广出去?如此也算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可以为皇上积福。”
皇上如今最看重“积福”两个字,立即道:“就依你所言,反正国库的银子放着也是放着,就拿去修路吧,此事就交给你负责。”
“微臣遵旨。那微臣不打扰皇上休息,微臣告退。”周文宾垂下头,微微勾起嘴角,退出了皇上的寝宫。
皇上说是把权力交给周文宾和陈小生,但周文宾有自知之明,朝中还有几位一品、二品大员,他想做什么事是必须和这些大臣商议的,不可能为所欲为。但有了权力能做的事就太多了,暗中安插自己人比从前方便数倍,尤其是没有宁王在朝中,没有豹房给宁王的造反做掩护,他就可以为他们积蓄力量争得不少时间。
宁王得知自己被免了职务,成了闲散王爷,怒不可遏,当即冲进宫中欲找皇上要个说法,但皇上正坐在几位和尚中间听他们念经,怎么可能理他?尤其是听他提起豹房更是恼怒,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要不是你提议建什么天上人间的豹房,朕怎么会得这种怪病?你不思反省,竟然还执意要建造豹房?你真是朕的好皇叔啊,莫非你想朕死?”
此言一出,所有人立即跪地,一句话也不敢说,连宁王也闭上了嘴。皇上冷哼一声,命小达子将宁王赶出去,然后继续听几位和尚念经,仿佛多听一些经文就能将心中的杂念驱除干净似的。
宁王阴沉着脸,一路沉默地被人送出宫,再不甘也没有再说一句话。他心里已经惊涛骇浪,不知道皇上那番话到底是随口而出还是真的怀疑到了他身上,他建豹房无非就是要让皇上沉迷享乐、不理国事,再趁机贪下巨款,用豹房藏匿兵器,如今这一切却忽然之间失去了掌控,让他莫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朱子健和宁王妃的背叛让宁王不再相信任何人,回府之后,他做得第一件事就是试探追随他的几位大臣,怀疑是有人出卖了他,否则以皇上那种脑子怎么会发现他的阴谋?几位大臣敏感的察觉到宁王的不信任,但又不能说什么,此时宁王不得不服从圣旨闭门思过,他们宁王一系的官员也是人人自危,终于体会到了太师倒下时,与他们对立那些大臣是何等的憋屈。
苏雪云他们也算初战告捷,在朝廷中占据了一席之地,晚上他们两家聚在一起,为周文宾和陈小生的“升职”庆祝。因着有小莲在,他们并未提及造反之事,只是议论朝中变化。周文宾端着酒杯感叹道:“没想到皇上病了之后更加荒唐,竟然将权力给了我们两个才入朝堂的新人,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祝小莲笑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管他怎么想呢?总之你和大哥都升了官,现在你们是正三品了,我真是想都不敢想,说起来你们以后有没有可能会当上一品大员啊?”
周文宾和陈小生对视一眼,同时说道:“问你啊,你要努力才行了。”
两人说完又摇头失笑,端着酒杯干了一杯。祝小莲嘀咕道:“什么嘛,跟你们说认真的,你们居然开玩笑,不理你们了。”她转头对苏雪云说,“嫂子,秋香什么时候回来啊?今天石榴还去珍宝阁问我呢,听说华太师不做官之后遣散了不少家丁,把石榴的卖身契也还给她了,现在她打算自己开一家饭馆呢。”
苏雪云有些惊讶,“石榴要开饭馆了?什么时候?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们应该送份大礼,一起去给她捧捧场。”
祝小莲说道:“她说就在三天后,什么都准备好了,我们也没什么可帮的了。我跟她说的时候,她说看我们很忙,不好意思来打扰,只是有些可惜秋香不在。”
苏雪云这才想起石榴现在没有味觉,很多时候是做好东西让秋香帮她试味道的。苏雪云本来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治好石榴,结果发生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她一下子给忘记了。石榴的味觉是在被渣男负心之后失去的,其实算是心理因素,只要受一些适当的刺激就能恢复。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受刺激就要再伤心一次,最好的办法就是催眠回忆过去,把心里那道伤痕修复。可是石榴当初伤得那么深,又怎么可能愿意去回忆呢?
苏雪云想了想,说道:“明天找时间我去看看她,秋香不在,希望我们能帮上点忙。”
这时窗外响起几声鸟叫,苏雪云神色一动,起身道:“我去厨房盛汤,小莲你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