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索议员兴致勃勃地在一旁给杜尚介绍着水里这些苔藓的妙用,这些苔藓的反光,在有太阳的时候,有助于提高水面的水温,从而吸引了大量的鱼类在此逗留,也为钓鱼创造了良好的条件。
杜尚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卡索聊着天,集中注意力倾听休息舱里的对话。
大人物们一开始都是一些没营养的相互问候。过了一会儿,议长开始试探性地挑起话题,询问军方对于雄鹰关的管制政策。
“雄鹰关!菲利茨,莫非你在打雄鹰关的主意吗?”那位军队来的大人物一听便是老江湖了,他避开议长的询问不谈,直接了当地询问起议长的意图。
“是有一点点的想法,不过,一切还得听从您的指点和建议。”德尔加多议长也很聪明,话说得很圆滑。
杜尚在专注地侧耳倾听,船上的侍者推过来许多钓具,杜尚看也不看地拿了一根海竿。
“此地有许多浅水小鱼,您可以再挑选一根钓小鱼的鱼竿。”侍者提醒说。
杜尚恍然大悟,又拿了一根羽毛鱼竿,顺便一挥手,把海竿甩给了眼巴巴地站在一旁干看着的奥利维尔。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呈现出一种与众不同的蓝色。尽管大海本来就是蓝色的,但此地的海面,却被一种宝石一样湛蓝的光晕覆盖着,无数覆盖着蓝色的会发光的苔藓的礁岩,把海面反射成一块超大的蓝宝石,一群一群的游鱼在浅水中穿梭,享受着北方难得的太阳浴。
对于任何一个喜爱垂钓的人来说,此刻只能大喊一声:“这里真是钓鱼天堂呀!”
卡索在旁边,情绪高涨地问道:“杜尚先生,今天打算钓大鱼还是小鱼?”
杜尚顺口问道:“这里有什么特有鱼类?”
“当然有了,有一种我们叫做蓝鲛的鱼,据说是吃多了水底的苔藓,连身体都变成蓝色的了,还有一种透明的小鱼,俗称水晶鱼,肉质极为鲜美,用来煮汤最好。还有一种奇特的小螃蟹,叫做剪刀蟹,别看小,可是我们钓鱼人的劲敌,它看见鱼饵后,不是上去咬,而是挥舞蟹剪去剪,经常把鱼线剪断。”
“喔!”为了避免受人注意,杜尚信手甩下了鱼竿。
船舱里,德尔加多正在运用他那礼貌而圆滑的社交手腕,向中校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过问雄鹰关的事。
“您新来本地,自然不知道,朱莱作为一个贸易都市,自古以来就有三条财路,水上有北海两个公国的贸易航线,陆地与加塔普尼亚贸易。但十九年前,加塔普尼亚公国发生大灾变,国土沦为盐海,从此朱莱的贸易额就下降了一半,经济日渐萧条。现在贵军又断掉了与加塔普尼亚的贸易,这简直令朱莱的经济形势雪上加霜。近日,总督大人又在提起矿山兼并议案。朱莱本地经济实在难以为继,民怨渐生,作为议长,不可视如不见啊!”
听了这番冠冕堂皇的话语,后勤总长的嘴角带着微笑,间杂着两三分嘲讽地说道:“既然如此,由议会向驻军发出公函,要求撤出雄鹰关的哨卡就是,我在军队是主管后勤的,这样的大事连嘴都插不上,我看你找错人了。”
德尔加多不动声色地说:“与驻军的交涉,自然要进行,但公文来往,总是拖沓。眼看夏季转眼就要过去,北地可是没有秋天的,不过月余,就要由夏入冬,道路冰封,眼看一年又要蹉跎,如何不令人惶恐。”
尤素福听了这话,却不着声,他深知对面这位议长的城府比这大海还要深,比不得军人直来直往。贵宾休息仓居高临下,他突然想起上船时似乎看到几个年轻的生面孔,隔窗向下望去。杜尚的感知何其敏锐,扭头向上望过来,锐利的目光正与总长递接。
尤素福总长接了这样锐利的一道目光,脸上却微笑起来,问德尔加多:“甲板上的客人,可是来自加塔普尼亚?”
德尔加多暗自骂了一声‘老狐狸’,却不敢真正隐瞒这位实权人物,把杜尚的来历进行了详细说明。
尤素福总长突然对这位年轻的领主特使感兴趣起来,对德尔加多说:“既然人就在船上,我去与他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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