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尚觉得,这是他一生中最漫长的一天,从早上得知消息之后,没有任何人来管他,也没有人来向他通报消息。他在校园里坐卧不安,食不知味,不得不走来走去,以减轻自己的心理压力。
方见了他那副样子,忍不住嘲笑说,他一定是觉得莫甘娜失踪后,下一个失踪的是自己,所以连一分钟都坐不住。
杜尚焦躁不安,但又无法和任何人诉说。以往那些能让他安定下来的法宝,全都失了效。其他同学见他眼睛里燃着火的样子,都不自主地躲开。
最后,方终于看不下去了,拿出一瓶烈酒送给他。杜尚打开喝了一口,顿时忍不住哇哇地干呕。
“太难受了,这什么破玩意?谁说喝酒可以解千愁的。”
被捉弄了一番之后,他终于头上捂着白毛巾,妄想自己是个重症病人,昏昏沉沉地睡去。
入夜,男生宿舍的安静突然被一阵欢呼打破了。
杜尚一把抓下白毛巾,赤着脚,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被学生团团围住的雷姆尔老师,高声宣布莫甘娜和科林都被找到了,现在正在大圣堂修养,过两天就回来。
听了这消息,杜尚终于虚脱地靠墙站住,感觉今天的第一口气终于从胸腔喘了出来。
雷姆尔老师趁着别的学生不注意,悄悄给他塞了个小纸条,“游击士给你的。”
手握着那张小纸条,杜尚终于有了一些力气,他有气无力地爬回床上,很快进入梦乡。
5月21日。
鲁雷城里的各种谣言,随着戒严的领邦军撤出,而渐渐归于平息。官方的说法是,南边的一个洞穴出现了很小型的异变,所以派军队去解决了。
异变什么的,在大陆上就像吃家常饭一样,人们议论了一阵子,渐渐也就平息下来。
一大早,有了动力的杜尚,又爬起来,懒洋洋地去吃饭。在食堂里,他听到了事情的最新消息。
连夜去看过莫甘娜的女生们一个个哭着回来,据她们说,莫甘娜一直没醒过来。
吃过早饭,正打算晃悠一下,舒缓昨日过于紧张心情的杜尚,被埃里克截住了。
“和我一起去看看莫甘娜吧。”
“为什么是我?”杜尚觉得很诧异。
“圣堂的嬷嬷说,莫甘娜半夜似乎叫过你的名字,也许你在旁边说话可以有助于她醒过来。快点,圣堂都派车来接了。”埃里克扯着杜尚,上了一辆白色的急救车。
“等等,为什么莫甘娜会叫我的名字呢?我和她又不熟。”杜尚觉得莫名其妙。
“病人在深度昏迷的时候,潜意识中出现的也许并不是最亲近的人,而是给自己留下最深刻印象的人。”正在开车的嬷嬷接过了话头。
“她对我可没什么好印象,我们平时在班上从不说话。我去了之后说什么?难道骂她一顿就能醒过来?”
“不要瞎扯,斯泰瑞,在这种节骨眼上,帮助同学可是不该讲条件的事情。咦,等等,这里不是往鲁雷的方向。”埃里克惊讶地发现,导力车竟然没有进东门,而是继续往东开。
“为了更有利于恢复,我们把她搬到郊区的疗养地那边去了。”
导力车在飞驰,杜尚的心乱成了一团麻。他闭目沉思了一会儿,发现导力车在一栋房子面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