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好笑,什么改邪归正,怕她根本不稀罕你那什么机会!她也不会接受你那所谓的营救施舍。所以无论你去不去找流霜,都没有什么关系,只要不要和我夫人扯上关系!”他再次下了重口。
须臾似是没有听到一般,脸色如往常那般,不喜不悲,没有任何表情,“也许是贫僧误会她了。”
他这样说,“贫僧以为,她使用那种招数,是要对流霜姑娘不利,可是依照现实情况来看,即便她是知道实情的,但出发点也是好,她在救流霜。”
柳怜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须臾就像一块黏人不已的牛皮糖,一旦黏上,甩都甩不掉!
他这想法刚落,那边原本惜字如金的须臾再度开口,今夜,他的话相较于平常,显得特别的多。
“施主,你放心,即便没有令夫人,这铁剑山庄,贫僧也是要去一趟。流霜姑娘与贫僧说,她的亲人在铁剑山庄,可是今晚铁剑山庄的人却来劫流霜姑娘,贫僧愚昧,实在想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自然要去铁剑山庄探探究竟。”
听他这么一说,柳怜倒是想起来,原作中,铁剑山庄在江湖上确实是鼎鼎有名的,是武林人士均敬畏的武林正道代表,所以须臾他一个鲜少出山的和尚知道也是正常的。可是现在发生的事,却令人匪夷所思,一个名门正道,却在半夜暗杀一个没有武功的弱女子,这正道当得未免也太离谱了。
可是铁剑山庄在江湖上的地位那么高,黑的能说成是白的,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和尚,若敢公然敲板,怕是铁剑山庄会直接将其弄得翻不了身!所以无论铁剑山庄是白的还是黑的,在没有足够的实力,或者没有出头鸟出来反抗的时候,最好安安静静的不要吭声,若实在体内的正义能量爆棚,不帮人洗刷冤屈决不罢休,那么便好好地忍着,等待时机。
可是须臾似乎并没有弄清这一点。
柳怜想,若给他知道了铁剑山庄底下的作为,怕他立马又要双掌合一,阿弥陀佛了。铁剑山庄的人又岂会给他时间阿弥陀佛,怕佛还没阿弥完,脑袋就落下了。
他的脑袋落下,柳怜倒是一点儿都不担心,可是他是文中的主角,脑袋哪能那么简单就落下?即便落下了,怕是作者也会想办法把它黏回来!他若死不了,见到慕容宇,便有极大可能恢复记忆,直接黑化。
这个险冒不得。
“施主,从一开始你便有意无意阻止贫僧去铁剑山庄,依贫僧看,并不如你说的那般简单吧?”
隐隐约约的,柳怜竟然感觉耳膜生疼,今天须臾的话实在太多了。
他没有吭声,须臾又道:“若真是你说的那个理由,令夫人不愿见到贫僧,贫僧避开就是了。若施主你不待见贫僧,贫僧可不与你走一条路。”语罢,他勒了勒缰绳,将马头掉转方向,看到他要走另外一条路,柳怜心中万般想法划过,最终十分不甘心地追了上去。
“师傅!”他叫住须臾,他倒是会掩藏情绪,之前对须臾的不耐烦与厌恶尽数散去,他好声好气地对须臾说:“师傅,你千万不要生气,方才在下因为夫人被掳走,气急攻心,对你说了些胡话,在下在这儿郑重地和你道歉!”
须臾瞥了他一眼,平静无波的眼里似很是惊奇,似是想不到这人的脸竟然可以变得那么快,这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便值得好好斟酌了。不过出家人心可容纳百川,而须臾也不是小心眼的人,无论柳怜到底是哪种想法,他都觉得无所谓。
见他没有说话,柳怜又道:“我太自大了,一点本事都没有,却企图从那武林中享有盛名的铁剑山庄手里救回我的夫人,怕到最后夫人没有救回来,自己的一条命倒搭进去了。”
须臾双掌合一,“施主无须担心,也许双方都有误会,铁剑山庄众所周知的主张正义,他们抓走了令夫人,也许另有原因,到时候去看看便明白了。”须臾说。
“那就多谢师傅了!”柳怜抱拳,面色感激。
须臾颔首:“不客气,能助施主一臂之力,贫僧深感荣幸。”
话多版的须臾持续时间并不长,在他落下那句话之后,便再也没有说过话,柳怜因生怕和须臾坏了关系,到时候到了铁剑山庄,须臾与他分两路,横冲直撞,见到不该见的人,那他和东方菱便亏大了。所以,之后他一直维持着对须臾友好的态度,和须臾初相识的那天一般,主动找话聊,可是这个时候须臾再度恢复了那个冷静寡言的须臾,应答直接都是单音节。
到最后,柳怜也懒得讨其友好,他心情本就因东方菱慌的不行,既然须臾这么不识抬举,他自然不会用自己的热脸使劲贴,他还懒得说话呢!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须臾倒是搞笑的很,和颜悦色对他摆着一张臭脸,反过来给他摆臭脸他到摇着尾巴过来了,这就是东方菱所说的抖m吗?
慕容宇的速度虽说比那狂奔的骏马还要快上许多,可是从那个小镇子到铁剑山庄,依旧用了将近两个钟头的时间。即便是马,跑了那么久的路,怕也是累的不行,可这个慕容宇,用轻功跑了那么远的路,却像是个没事人似的,放下她之后,身体依旧轻盈的很。
东方菱有些忍不住,不由问:“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除了不许问本座喜欢谁,其他的问题都可以。”
东方菱:“……”除非她有神经病,才会问这种问题。
“算了,我突然不想问了。”她说。
他在旁边的一把太师椅上坐下,优雅地翘起二郎腿,“本尊明白的。”
东方菱:“?”可以说明白点吗?
慕容宇勾了勾唇角,总裁王爷小说里描写的邪魅狂狷霸道大概就是如此了,“本尊听说,你的小相公似乎和本座长得有那么些相像?”
听他这么说,东方菱不由愣住了,她冷不丁地想起来今天晚上柳怜赶来救她的时候,在最后关头,那些人看到柳怜后却突然愣住了。她刚开始看到慕容宇的时候还没有想到这一层,可是现在慕容宇这么一说,她才终于将这两件事情联想起来。
她正想说些什么,慕容宇的声音忽然轻柔下来,“本座倒是好奇了,既与本座的面容如此相像,品味怎的如此不堪?”
听到这话,自己竟然没有多大反应,东方菱也是佩服自己。她淡然地抬起眼眸,“呵呵,庄主你不知道,以外貌识人的人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人,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也许在你因外表而远离某个人,你远离了一块珍贵的璞玉。”
慕容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复尔又正经起来:“你说错了,若她是璞玉,本座不可能看不出来,若本座错过了,那也是她未曾入本座的眼,即便是璞玉,也是下等的。”他的手搁在太师椅的扶手上有节奏地轻轻敲打,“本座的想法,你这种连璞玉都算不上的女子又怎会理解?罢了罢了,世间大多数都是你这种明明是低劣的石块,却活在幻象中,以为自己是所谓的“璞玉”。呵呵,你们这种群体……唉,这世间的璞玉少之又少,混在你们这些石块里头,本座这块真正的璞玉倒只能孤芳自赏了。”
东方菱:“……”为何这个世界上会有那么自恋的人?
她无奈扶额,扶额过后,望着慕容宇,眼里却出现了奇异的光芒:“庄主真是天生奇才,乃我们这些低劣石块的仰慕对象,你高高在上,金芒万丈,小女子不仅佩服且崇拜,您!是一块真正的璞玉!”
慕容宇贵为一庄之主,铁剑山庄又乃武林中的正派代表,且人还长得英俊帅气,毫不夸张的说,他若回眸一笑,身后的至少倒下一大片女性,上至八十岁的老太,下至四五岁的奶娃娃全都有。若他某一天说要成亲了,怕是江湖上的少女哭的心都要碎了。
以上提了那么多,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间接地证明慕容宇的魅力有多大。所以说,作为优秀男人的他,对女人崇拜爱慕的眼神并不陌生,可以说是司空见惯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穿着流霜衣裙的女人却让他有种后背发毛的错觉。
仿佛她那崇拜敬仰的目光不是崇拜敬仰,而是在翘着嘴角对你呵呵冷笑。
——呵呵,傻子。
大致就是这种意思。
“你叫什么名字啊?”他突然觉得这个女人还挺有趣,也许能够在他枯燥无味的人生中,带来那么点乐趣。
“我叫东方菱,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所以庄主你必然没有听说过我,虽然庄主你没有听说过我,可是庄主你的大名在我心中却是如雷贯耳!跟镶了金边似的!。”东方菱说,因为刚刚慕容宇的打岔,她原本想要问他为什么跑了那么久的轻功,还跟个没事人一样是怎么做到的,但因为他自作多情的打断,她原本想问的念头尽数不见。不过刚刚和他聊天,不经意知道了他是一个……呃,极度自恋的人。也是如此,脑袋里灵感乍现,突然有了主意。慕容宇于她来说,是十足的强者,即便他现在没有杀她的意思,可是说不准过一会儿他突然神经质了,心情下去了,手一挥,将人结果了也说不定,所以她不能当什么流血不流泪的好汉了,直接把自己当作慕容宇的脑残小粉丝,把他往死里夸,没准他飘飘然了,警惕也就放松了,这个时候她手起刀落,流霜不再有心结,须臾恢复记忆也无妨,她的任务完成了,走上了人生的巅峰。
“即便要忽悠人,也得认真点。”慕容宇看着她,脸上的神情意味不明,“你这段段数,即便如你这般石块的其他人,也能够轻而易举地看出来了,低端。”他自太师椅上站起来,“好好在这儿呆着,明儿若本座时间多,自会来看你。只是那个时候,希望东方姑娘你能够想开,说出流霜的下落,否则,安逸的生活可不会持久哟。”
语毕,他负手慢悠悠地走了出去。他出去后不久,便进来了一个穿着粉红衣裳看起来大约十五六岁的姑娘,她自称是粉衣,说是因慕容宇的吩咐特地来照顾她的。
这个小姑娘脸圆圆的,眼睛大大的,一副单纯善良不谙世事的模样。也许是她这张脸的原因,东方菱对她的印象并不差,再者,这姑娘细心,把事情安排的服服帖帖,把东方菱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也是如此,东方菱对粉衣的印象也更加好了。
相处了大约半天的时间,粉衣也是个自来熟的,东方菱装作不经意似的谈起了流霜。听到流霜的名字,粉衣不禁叹了口气,说道:“这个流霜啊,真是让庄主不省心,每次捅出篓子让庄主给她补篓子!”
听了这话,流霜倒是奇怪了。她站在上帝角度看原作的剧情,流霜这次逃走,怎么能说是给慕容宇捅篓子?慕容宇为了让流霜生不如死,为了让她不能离开花楼,给她下媚毒,此毒无药可解,若是发作时,便不得不和男人交欢,若是不交欢,那么会痛苦地死亡,且死相极为难看。他深知流霜怕痛且爱美,定不会让自己死的极为难看,所以她会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即便是要在男人的身下婉转,苟且偷生!
虽说流霜确实为了生活,与各种男人风流,可是流霜为何会如此,他倒是猜错了,流霜并不是贪生怕死以及爱美才如此苟、且低贱地或者,她是为了复仇,等待可以复仇的时间,等待有一天可以手刃仇家的那一天!
而她的仇家就是慕容宇,这次利用外出伺候南方桂镇的大商人,半路上她想法子逃走。虽说流霜给东方菱惹下了麻烦,可是在这件事情上面,她却觉得流霜并没有做错什么,流霜逃走是为了自己以及父母亲报酬血恨,怎么变成了捅娄子?
是这个粉衣的三观不正还是她自己的三观不正?
虽说心里边极不认同粉衣的说法,可是为探出事情来,她装作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问粉衣:“粉衣,为什么这么说呢?流霜姑娘和你们庄主有什么渊源吗?”
“与其说渊源,还不如说孽缘呢!”粉衣有些愤愤然,小拳头紧紧握在一起,“其实如果我是庄主,怎么可能让那个流霜那么好过?我定然让她生不如死!”
其实东方菱很想说,现在流霜已经被慕容宇害的生不如死了,一个女人遭遇那样的事情……真是想象都觉得可怕。
语毕,粉衣突然捂住嘴,似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她惊惧地看着东方菱,“东方姑娘,我刚刚说的话……我说太快了,没有憋住,你赶快忘掉吧!”
东方菱:“……”都已经听到了,要她立刻忘掉怎么可能?
“额……这种事情为什么不可以说啊?不过我很好奇,听你这么说,你们庄主和流霜是不是有什么血海深仇啊?否则为什么如此呢?流霜姑娘是不是从前对你们庄主做了什么?”
在原作中,慕容宇害了流霜一家人,又对流霜下了媚毒,扔到花楼之后。他便找了一个酷似流霜的替身,以流霜的身份生活在铁剑山庄内,因从前流霜还是铁剑山庄的大小姐时,上有哥哥,下有弟弟帮助父亲操心庄内的事情,她安安心心做铁剑山庄的大小姐就成,也是如此,她很少在大众面前露面,也是如此,知道她长什么模样的人极少,而那些知道的,则都被慕容宇杀了。所以她这个假“铁剑山庄大小姐”从铁剑山庄发生变故到现在,她在这个位置上坐的十分安稳。
因慕容宇设的那毒计,铁剑山庄上下只剩下铁剑山庄大小姐一人,也是如此,“大小姐”毫无疑问地成为铁剑山庄的庄主,而他慕容宇,则作为辅助庄主的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