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衣裙，可是实际上真的称不上，说是一块纱布倒更为合适。东方菱是新时代的女性，短袖短裤不是没有穿过，甚至吊带裙也穿出去逛过街，可是那些吊带裙什么的，和流霜借给她的纱裙相比，真心是小巫见大巫，直接被秒杀成渣渣了。

纱裙差不多就是一块布，布的里面有两根带子，可以系在一起。

虽然带子可以系的紧，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衣裙故意设计的原因，流霜的这衣裙根本穿不牢，肩膀一动，那光滑的料子便情不自禁地往下滑，还来不及捉，那块薄薄的纱裙便滑到胸口，露/出略微*的沟，这还不是最紧要的，这裙子的设计严重的有问题，走路十分为难，腿略迈的开了，腿就不说了，直接可以看见屁股！

穿上这身衣裙之后，东方菱反倒佩服起流霜来了，穿着这类型的衣服蹦蹦跳跳，却像个没事人似的，也是厉害，一般人根本做不到……特别还把肉露到恰恰处，不多也不少，既不会让人全看了去，却也不会让自己完全暴露出来……这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这个时候，流霜也沐浴完了，擦着湿漉漉的发丝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雾气将她的脸映得朦胧，她本来就生的美，在这雾气袅袅下，显得更美了，她的纱衣也只是松垮垮的系着，瓷白的胸口有些水珠……即便东方菱同为女人，也觉得诱惑无比。

流霜边擦头发，边看向东方菱，看到身穿她衣裙的东方菱，慵懒的眼一亮，略惊讶道：“你穿着布衣的时候，怕是没有人能猜到你的身材如此之好。”

东方菱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流霜，登时大受打击，“别取笑我了，连你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流霜笑，坐在床边专心擦着自己的头发，“我是经过训练的啊，比不得的。如果你受我同样的训练，你绝对会比我强……”她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葱白一般的芊芊五指滑过光滑白皙的肩，“你不知道这具身体经历过什么事……”她抬眼看东方菱，眼里是浓浓的意味不明，“你应该是父母疼娇生惯养长大的姑娘吧？说起来，你还真是幸运，脱离父母的庇护后，又遇上那样的男人。”

她顿了顿，好半晌都没有说话，手上的动作也停了，整个人怔怔的，似是在思考什么，好半晌才继续说：“即便我是一个局外人，可是我也能够看出你的丈夫十分爱你，你真是一个幸运儿……”

话题朝莫名其妙的方向发展，看着流霜悲伤的神情，东方菱不高的情商突然之间再度低下起来，杵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半晌才轻声对流霜说：“我没有想象的那么幸运，我的生活没有你想象的那般顺利。”

“那你经历过背叛吗？”流霜手上再度动作起来，嘴上再度勾起好看的弧度，像是在和东方菱讨论今天的太阳大不大的日常小事，“那种被最重要的人背叛，而后失去一切，自云端跌落到肮脏的尘埃里，那种绝望，你又体验过吗？”

听到她这个问题，东方菱无疑是惊讶的，她没有想到流霜竟然会问她这个问题。如果她和流霜是好姐妹，或者认识了很久，那么她并不会惊奇，可是可是这个时候，她与流霜不过才相识了一夜，流霜竟然用她自己的经历来问她？

况且这个时候，她还在被追杀，她是心本来就有那么大，还是故意的？

东方菱斟酌了半晌，才回答流霜：“你说的情况太极端，我并没有体验过，所以不能做回答。不过你的感觉我大概可以猜到，似是站在广阔无埂的土地上，不停地走，无时无刻想走到尽头，可是放眼望去，却没有尽头，无论怎么眺望，无论怎么往前走，似是永远也走不出去一般。”

流霜一愣，似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这么说。可这一愣并没有持续多久，她抿唇笑了笑，“看你的模样，我还以为你是衣食无忧的姑娘，却不想我好像看走了眼呢，你并不是那种人，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东方菱点点头：“可以的，你尽管问，只要是我知道的，必定尽数告诉你。”

“方才我不是问了你那个问题吗，其实我的这个问题和那个问题也是有关联的。如果你有一天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欺骗利用，被那人害的家破人亡，最后沦落成妓，徘徊流连各种男人身下，如果你遭遇到了这种事，你会怎么办呢？”

东方菱再度一愣，待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发现她今天晚上发愣的次数还真多。说实话，她现在完全看不透流霜的想法乐，因为事先便知道了剧情，所以东方菱自然也知道流霜嘴里的问题的主人公就是她自己。可是知道是知道，东方菱却猜不透她的目的了，她和流霜不过才相识一晚，两人还处于陌生人的阶段，再者，她现在还在被追杀，流霜就不担心她是刺客吗？这种*的事情就这样告诉了她？真的没问题？

虽然就算她心怀不轨，这种事告诉她好像也没有多大影响，可是这毕竟是私事……若是被传开了，总是不好的。

“当然是想尽办法报仇了。”东方菱想了想，还是觉得这是最合适的答案。

听了这个答案，流霜的眼突然就亮了，东方菱压抑住内心的情感，再度补上一句：“不过这也要建立在我的实力上，如果我的实力没有那人强，那么我会强大我的实力之后，再去报仇。我绝对不会轻而易举地跑过去，因为那样的行为是亲手将自己送到仇人面前，我不会干这种蠢事。”

流霜晶晶发亮的眼眸黯淡了下去，“你的意思是这种行为是不自量力吗？”

“是的。”东方菱说。

流霜的执念不是一天两天，她的仇恨早已在心里根深蒂固，根本不是三言两语能够撼动的了的，所以东方菱也没有今天就让她想通的想法，或者说，她根本没有想过让流霜在任务里幡然醒悟。

小说里的流霜很爱她的须臾哥哥，她有无数次机会和她的须臾哥哥在一起，可是都被她自己放弃了，因为她无时无刻都在提醒自己，不能放弃仇恨，虽然临死前，有那么点后悔。可是这不过是有那么而已，如果时光倒退，她依旧会选择如此。

所以说，如果从流霜身上下手，让她放弃复仇，那真的是浪费表情，所以一开始，东方菱就没有指望过流霜能够想开。

虽说她和柳怜是想着走一步想一步的计划，大致是从须臾身上下手，失去记忆的须臾，比固执的流霜来说，要好下手的多。今天晚上，东方菱将突破点放置流霜身上，说实话，这纯属意外。

如果流霜没有对她对歪脑筋，东方菱自然也不会对她动暴力的歪脑筋。

至于东方菱对流霜对的什么暴力歪脑筋，这个是后话，暂且不提。

“为什么不自量力呢？如果不尝试，那么永远也报不了仇了啊！”她咬唇，对东方菱的观点完全不赞同，“就那样苟且偷生吗？不，不我做不到！继续呆在那样的地方，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我之所以努力活着，便是因为我要复仇！如果没有那仇恨，我压根不会选择活着！”

“你太激动了。”虽说沐浴了，可是沐浴之后的清醒为吃不了多久，现在东方菱再度蠢蠢欲睡，她真不明白，明明她和流霜一样都干了一夜的路，可是流霜怎么到现在还那么精神？

她想了想，而后恍然大悟，她和流霜比不了，流霜的一夜可是在须臾的肩上度过的，而她的一夜，则是用两条腿顽强地撑过去的，性质完全不一样。

因为自始至终没有想过要改变流霜的思想，再加上瞌睡实在强烈，所以东方菱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流霜，我的意思你理解错了，我并没有要你苟且偷生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仇是一定要报的，可是一定要自己强大起来才能去报，不然没有伤害到仇人，自己的一条命反倒搭进去了，想必死的时候，仇人必定是不屑一顾的吧？他对你的印象大概就是……不自量力吧？在仇人面前吗留下没有一个印象，多丢脸啊！”

她打了个哈欠，小心翼翼地翻身上床，“好晚了，流霜你不是还要去找你的朋友吗？明天还要赶路啊，咱们早点休息吧，不然明天没有精神。”

夏天客栈里并没有配置被子，只有一张薄薄的床单，床单小，还要盖两个人，因为流霜要顾及引人注目这方面，所以东方菱只盖了一点点的，大概是挡住肚子的样子。

“你睡里面还是外面？”东方菱问流霜。

“外面吧。”流霜有些心不在焉。

东方菱应了声，“别想太多了，我不是你，所以对你所经历的事都不了解，相信你有你自己的想法的。”

流霜在她的身边躺下，愣愣地看着帐顶，眼神飘忽，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虽说实在疲劳的不行，可是东方菱却是不敢睡死的，这儿是书中的世界，这儿和二十一世纪一样不能随便杀人，可是这约束也不过是对于官府管辖范围内而说。如今她所在的是武林，这个地方高手如云，一招下去，死的可不是一个人，即便官府想管，也管不到这儿。

再者，她现在和危险人物在一起……她的处境就更危险了。

整个上半夜，东方菱都是迷迷糊糊的，不敢完全睡死，一有动静，便立即清醒。也不知道是第几次惊醒，流霜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这个时候，东方菱虽然惊醒了，可是脑子还是迷糊的紧，她下意识地抓住了流霜。

流霜一惊，那娇俏的声音有些结巴：“柳夫人……你做什么？！”

这个时候，东方菱略略反应过来了，单手拿出上床前偷偷压在包袱下的手机，迅速解锁，她之前已经将屏幕滑到了随身空间app处，所以她现在只要直接点一下就可以进空间了。

流霜是个正宗的古代人，哪见过手机啊，看到那发着光的东西，心中惊骇无比，直觉东方菱要对她不利，当下剧烈挣扎起来。

“你要去做什么啊？”东方菱问，同时手一点。当下流霜眼前一阵白光袭来，身体似悬空了一般，再度睁眼，她看到自己周遭的环境变了。这是一间古香古色的小屋，她明明记得自己刚才身处的客栈是黑夜，可奇怪的事，这件房子里却明亮如白昼，这并不是蜡烛的功劳。因为房间里根本没有点蜡烛，这光芒是从窗子外面透进来的，外面是如同三月的晴天，虽说有日头，可是并不大，微风自窗外吹了进来，带来阵阵青草香。

流霜心中惊疑不定，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个地方，而这个地方又是什么地方？她警惕地看向将自己带来这儿的东方菱。

“你到底是谁？”她厉声问，虽是如此，声音里却还带着说话时的娇媚。

“我是柳夫人啊。”东方菱皮笑肉不笑地回答，“整天想着报仇多累啊，你身体又那么差，在这个神仙之地养好身体再想复仇的事吧。”

“你怎么知道我要复仇？！”

“我又不是傻子，你在客栈里对我说了那么多复仇的事，难不成我真会以为你只是突然想起一个故事，然后说说而已？”

流霜不住地后退，她原想摆她一套，可是却不想自己倒被摆了一道！她恨恨地看着东方菱，愤怒地质问：“你是慕容宇的人？”

“不是的。”东方菱揉了揉太阳穴，她现在很疲劳，很想躺在创伤睡大觉，可是现实并不允许她这么做，“准确来说，我还是站在这边的，如果这次不能够阻止你去复仇，你怕是要死在那个慕容宇的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