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这话真的不是曲潋说的,而是孩子她爹说的。
只是这话除了偷听的厉嬷嬷外,没人相信,季氏和曲沁更不会相信了。
“胡说,暄和怎么会说这种话?”季氏被女儿闹得很无力,在她心里,二女婿是个文雅谦和的人物,一切溢美之词都可以放在他身上,道德操守简直直逼圣人,怎么可能会对自己闺女说这种话?
曲沁戳了下妹妹的脸,笑嗔道:“别总是赖到暄和身上!孩子刚出生时皮肤不紧致,确实不太好看,不过长开了就好看了,你且看着,过几个月,她定会长得像她爹一样,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曲潋看了眼闺女那张小脸,有些不自信,她以为她姐是在安慰自己。
过了会儿,骆樱、骆柯、骆槿、骆林等骆家姐妹也过来了。
曲潋看了一眼骆柯和骆槿,发现两人看到曲沁,面上都有些不自然,心里不由得暗笑。
先前就算她嫁到镇国公府,骆柯和骆槿都是不以为意的,直到她姐成了景王妃,两人才重视起来。所以这会儿,趁着孩子的洗三礼,两人不仅来了,甚至还特地过来探望她,传递友好的信息。
曲潋朝她们笑了下,没有说什么。
去年年底时,大皇子妃果然熬不过冬天便去了,大皇子打算守妻孝一年,一年后再另择贵女为皇子妃。
骆槿心里说不出的煎熬,虽然她已经为大皇子诞下长子,可是不管如何在身份上都是庶长子,比不得正妻所出的。谁知道等明年大皇子再娶时,年轻的大皇子妃会不会给大皇子诞下嫡子,届时她的儿子可不就成了嫡子的眼中钉了?
这样的日子,比她想像中的还要难熬,让骆槿开始后悔当初的选择。只是后悔之余,虽然偶有一些疯狂的想法,但此时也没胆子做出来,只能这般干熬着。
幸好,在这种时候,曲沁成了景王妃,曲潋在镇国公府的地位也不差,骆槿决定重拾以前的姐妹情,要好好和曲家姐妹打好关系。
不仅是骆槿,骆柯也是一样。
以前她是侯府尊贵的嫡长女,嫁的是国公府的世子,未来的国公府的宗妇,一生尊荣。曲家姐妹在她眼里,只是寄住在自己家的可怜亲戚,将来就算有造化,也不过是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和自己根本没法比。
可谁知曲家姐妹俩中,妹妹先是和镇国公世子定亲,后来姐姐又成了景王妃,硬是让她这侯府嫡长女在曲家姐妹面前矮了一截。虽然夫家是安国公,但若论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安国公府根本比不过镇国公府,她的丈夫更是比不过纪凛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骆柯虽然被这巨大的落差弄得心里很是失落,但是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与曲家姐妹俩交好。让她欣慰的是,小妹妹骆樱和曲潋玩得很好,一直没有变过。以前她还觉得小妹很蠢,被曲潋耍着玩也不自知,还一脸欢喜地围着人家转,现在不得不承认,也许小妹是傻人有傻福吧。
这么想着时,便见小妹骆樱坐在曲潋面前,朝她笑得很是愉悦,曲潋也亲昵地拉着她的手说话,反观她和骆槿、骆林,只能干站在一旁,都插不上嘴。
曲潋和骆家姐妹们说了会儿话,直到洗三礼开始,她们方才离开,去外面的厅堂观礼。
洗三礼开始时,厉嬷嬷进来将孩子抱了出去,回来时,却是纪凛抱回来的。
曲潋不免有些诧异,问道:“怎么是你抱孩子回来?厉嬷嬷呢?”
纪凛若无其事地对她道:“我让厉嬷嬷去办点事情,所以就抱她回来了。”说着,他将孩子放到床上,对她笑道:“阿潋,你看,她睁开眼睛了。”
曲潋赶紧凑过来,果然看到闺女已经睁开眼睛了,虽然眼睛并不灵动但是仍是让她满心欢喜,朝她欢快地叫了几声“闺女快看过来”。
孩子的视力现在还没有长好,自然没有反应,睁了会儿眼睛,又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了。
纪凛坐在床前,看她满脸笑容地逗着孩子的样子,清润的眼睛里一点一点地溢起某些温柔,掩盖住眼里的清冷疏离,也让他先前被母亲的行为刺激得压抑的心情慢慢地沉淀下来。
曲潋逗了会儿孩子后,纪凛怕累着她,让奶娘过来将孩子抱到隔壁去喂奶,自己留在房里陪她说话。
曲潋说了母亲和姐姐过来探望她的事情,然后瞅着他道:“我娘说了,闺女其实并不丑,以后脸蛋儿长开了就好,以后不能再说她丑了。”
纪凛有些尴尬地看着她,自己的脾气克制不住时,总会将另一面诚实地呈现出来,虽然事后总有些尴尬,但到底习惯了。
而且,其实他也觉得闺女哭起来的样子挺丑的。
“知道了,以后不说便是。”纪凛温柔地道,然后对她道:“好了,你先歇息吧,祖母说了,女人坐月子时一定要很注意,否则日后要吃亏的。”
曲潋撇了下嘴,“我娘今天已经就着这话唠叨了我很久了,我知道啦,很注意呢,还有厉嬷嬷看着的。”然后也对他道:“你白天时要进宫当差,晚上别太累,孩子有奶娘照顾,不用你大半夜地起来去看……”
她唠叨了好一会儿,见他只是温柔地看着自己,一双眼子像浸润了春日煦和的阳光般柔和,让她心里也不可抑制地泛起一股甜蜜,朝他笑得甜甜的。
纪凛忍不住倾身,在她脸颊上轻轻地烙下一吻。
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心里溢起一种很温柔的情绪,将那些负面的黑暗情绪都压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