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
牛魔王:“………………”
“三太子在追寻何人,我也心里有数。”她瞥了瞥哪吒,后者因为她的话也脸色微变,“她先前是到过这里,但也只逗留了一阵子。我虽然不清楚之后去了什么具体的地方,大致的方位还是清楚的。”
哪吒:“……”
牛魔王:“………………………………”
“大哥,”沉默了半晌后,孙悟空开口道,“多有得罪了。”
和他同时动作的自然还有哪吒,他向着牛魔王一抱拳,也道了一声:“得罪了。”
柴溪捂住了眼睛,几乎不敢去看接下来要发生的惨案,但她还是偷偷从指缝里瞄了一眼牛魔王的表情,他脸上分明写着“你们得罪的还少吗”这一行字。
……由此可证,方才哪吒之所以那么说,八成是他去帮孙悟空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对牛魔王下了狠手。
等到终于从铁扇公主的手里接过芭蕉扇时,柴溪才看了一眼倒在墙角不省人事鼻青脸肿的牛魔王。铁扇公主在哪吒耳旁悄悄说了些什么,他脸色变了又变,然后才抱拳向她道了谢,随即……把牛魔王拖出了芭蕉洞。
“那么,”哪吒把灰头土脸的牛魔王往洞口一撇,又和他们一起离芭蕉洞洞口走出了一段距离后,转身冲他们道,“就此别过。孙大圣答应我的事,可一定要做到才是。”
“那是自然,老孙说出来的话可没有要反悔的意思。”
被他们两人的话弄得糊里糊涂的柴溪只是在旁边看着,心里开始思索孙悟空应下的到底是什么事。她还在想着,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顺着她后背爬了上来,随即肩膀一重,柴溪还没来得及因为这诡异的感觉背后一凉,就看到了希夷无辜的眼神。
“你还真是够能跑的,”柴溪随口抱怨了一句,“这会儿倒是想着回来了。”
希夷“叽叽”地叫了两声,用尾巴讨好地蹭了蹭她的脸颊,这让本来也没怎么生气的柴溪心情更好了些。她正想也摸摸他,忽然听到旁边正和孙悟空交谈的哪吒扑哧笑出了声。柴溪诧异地抬起头,却发现哪吒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她似有所感地看了看孙悟空,被对方漆黑的脸色吓得差点后退一步。
“……好了,那……就拜托你们了。我先行一步,以后若有什么麻烦,也随时可以找我。”
终于止住笑的哪吒打破了令人尴尬的沉默,又一次嘱咐道。
“大圣,”送走了哪吒,柴溪既是出于自己的好奇心,又多少是因为没话找话地问道,“他是要找谁啊?”
孙悟空瞥了瞥她,哼了一声,转过身去没说话。
“……”
犹豫了片刻,柴溪上前一步,又经过了短暂的迟疑,这才将双臂轻轻环过了对方的腰际。她能感觉到他的身体一僵,但她仍是将脸轻轻靠在了他的背上,轻声开口道:“大圣,别生气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刚发觉孙悟空身体放松了些许,接着就感到肩上一轻,这才意识到刚才为止她都忽略了些什么。
这下好了,希夷又爬孙悟空脸上去了。
“……抱歉,”筋斗云上,柴溪尴尬道,“下次我一定看好它。”
孙悟空瞥了她一眼,脸色仍不怎么好,却不似之前那样一言不发了:“那倒不必。”
“?”
她还未弄懂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就听他接着道:“他是为寻他义妹。”
柴溪愣了愣,接着便反应过来,原来孙悟空这是在回答她一开始的那个问题。
……义妹?哪吒的义妹?
“他不知从何处得到的消息称,他义妹就在火焰山附近,”孙悟空回忆道,“所以才来此处寻她,因而正好和老孙撞上了。他说,依照他那义妹以往的性格,可能会将师父掠走,现在未必会这么做,但希望老孙若真是遇上,还能承他这次出手相帮的情,能对她手下留情,把人交给他即可。”
“原来是这样。”
柴溪心不在焉地应道,她并非不在意孙悟空所说的话的内容,而是突然有了一种奇妙的错位感。她左思右想,却不明白那错位感来自何处。
应当是错觉吧。
她这么想着,和孙悟空一起回了唐三藏等人歇息的地方。
取来芭蕉扇、过火焰山的过程都比想象中顺利——对他们来说,或许是的。
他们从土地口中听闻,这火焰山的三昧真火正是由于孙悟空当年大闹天宫掀翻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而燃起的,因而干脆一连扇了七七四十九下,直至将火焰山的火尽数扇灭,降下甘霖为止。
又接着赶了几十里的路并露宿了一夜之后,第二天一早,唐三藏等人就又起身赶路。柴溪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心里忍不住嘀咕这些人怎么一大早就这么有精神。即便已经过了好几年,她仍然有时候会在一天的路程下来感到浑身酸痛,睡了一晚后虽然酸痛尽退,脑海里的疲惫感却像是翻了倍似的让人难受。
到了该吃午饭的时间,柴溪也终于有点迈不开腿了。她靠坐在树下,正打算趁着孙悟空去化缘时闭上眼睛假寐一会儿,忽然听到了草丛中窸窸窣窣的声音。
……什么?
她立刻回头往草丛里张望了起来,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正笨拙地把自己隐藏起来。
柴溪眨眨眼睛,打了个响指——尽管这个动作只是多余的——那个身影顷刻间便浮到了空中,不断地挣扎起来。
——那看上去倒像是只老鼠。
“你们别动!”她一开始并没有想到他会说话,但瞧他的架势,话不像是冲她喊的,“不要暴露!”
柴溪:“……”
她本来还没注意到那些隐藏在不远处的小身影,他这么一喊真的全都暴露了好吗?
“你也不要轻举妄动!”
那只老鼠——比寻常老鼠像是大了些,而且,模样竟着实算不上丑陋——将拼命扭过去的头转过来,这一次,柴溪可以肯定他是在向自己说话。尽管他的动作还受她所制,语气里却满满的都是趾高气昂:“我可是大王的御前左将军,伤了我一根毫毛,我家大王饶不了你!”
柴溪:“……”
这软绵绵的威胁……
她真是好害怕啊。
“哼,我家大王可是很喜欢我呢!”看柴溪没说话,“老鼠”接着说道,“还为我赐了个名字!”
“……哦,”柴溪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完全是敷衍地接话道,“什么名字?”
他挺起胸脯:“舒克!”
听到他这句话,柴溪全然愣住了。
“你说什么?”她喃喃道,“舒、舒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