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
两道人影在夜色中穿行,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荒凉的气息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张孤寂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
在一望无际的的荒原之中,凄凉孤寂,这是一片荒凉孤寂的被世人所遗忘的土地,偶尔寂静的天宇中回荡起南飞大雁的嘹亮叫声……
“公子,我们已经出了大夏的国界了,若是公子稍有差池……”璃染收住了步子,不放心的提醒道。
夏雪寒嗅着朔风卷起的泥土气息,里面却夹杂着浓浓的血腥味儿,皱了皱眉头,道:“无妨,这天下能伤了我的,恐怕还没几个。璃染,你先回去吧,天狼关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谁知璃染一听这话“噗通”一声跪在夏雪寒面前,那冷若冰霜的脸庞第一次露出了悲伤,眼睛里噙着的泪花就要滚落下来,哀求道:“璃染不是这个意思,求公子不要赶璃染走,璃染愿替公子赴汤蹈火!”
夏雪寒无奈的摇摇头,扶起她,失笑道:“璃染,你想什么呢?我是要你持我手令往雁门关调遣兵将帮我做些事,哪里是要赶你走啊!”
“真的?”璃染擦了擦不争气的泪水,仍然有些不相信。
“傻丫头,骗你干什么!”夏雪寒伸出手准备摸摸她的头,刚伸到一半突然觉得不妥,又缩了回来,从腰上取下了一块翡翠令牌,道:“你持我的令牌去找雁门关总兵,让他如此安排……”夏雪寒俯在璃染耳边传授着计策,璃染点了点头,领命前往。
借着月色,一袭白色的长衣在荒原上舞动,朝辽国的关隘掠去。
前面就是辽国的地界了,这片荒原是百战之地,古往今来不知发生多少次大战,历来就有锄地见白骨,掘井出赤水的说法。
两座雄关耸立在荒凉的原野上,遥遥相对,在这孤寂的夜里,或许只有这两座城池遥遥为伴。大夏的城关叫雁门关,每年大雁南飞北还,必过此处,就像一扇门户一般,因而得名;大辽的城关叫天狼关,月圆之夜群狼夜啸,好不壮观。
守关将士的衣甲长枪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夏雪寒白衣一晃,避过守城将士的眼睛,到了天狼关内。
天狼关里全城戒严,大街小巷全是巡哨的士兵,安静得听不到一点声音,哪怕是一声狗吠。
夏雪寒施展千里快哉风穿过街巷,朝将军府奔去,在夜色中没有留下一丝的影子,如同一阵风吹过。
将军府大堂里,灯火通明,主座上坐的竟然不是天狼关总兵,而是萧凡,他此时又恢复了平日的雍容高贵,道:“哈尔赤,交代你的事怎么样了?”
“回禀王爷,两个时辰前夏雪寒在离边境十里的红莲村杀了我一队先锋骑兵,想来这个时候已经接近天狼关了!”下面一个身披铠甲的胖大将军答道,那个辽军将领哈尔赤满身的肥膘,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肉都在闪动。
“或许他不是接近天狼关,而是就在天狼关里了呢?”萧凡儒雅的笑道。
“啊?王爷,要不要我带人全城搜捕?”虽然哈尔赤满身肥肉,但一听这话一下子蹦了起来,将一把宣花板斧提在手中,随时准备大战一场。
萧凡笑着挥了挥手,道:“无妨,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他若敢来,讨不得便宜走的。”
“诶,好咧。对了,王爷,皇后在天狼关中,您要不要见见?”哈尔赤问道。
“她怎么来了,堂堂一国之母,跑到这边荒来干什么?”萧凡不解的问道。
哈尔赤挠了挠头,道:“这事儿我也不好过问,要不还是您去看看吧!”
“带我去!”萧凡眼中挂着三分疑惑,起身随着哈尔赤朝后堂走去。
一座精致的别院中,屋子里灯火通明,一个貌美妇人坐在几案旁品茶,似在等着什么人。那妇人约摸四十上下的年纪,着了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虽然眼角渐起皱纹,不施脂粉的她仍不减清丽容颜。
“皇姨母怎么屈尊移凤驾来这边关,若是出点差池,那可如何是好?”一阵清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一身黑衣的萧凡缓步走了进来,一双墨玉般的眼眸带着盈盈笑意。
貌美妇人轻轻放下手中的茶具,浅浅笑道:“就猜到你会来,这次皇姨母冒险来这里是有事找你的。”她便是辽国元宗皇帝的皇后,也是萧凡的姨母。
萧凡拱手作了一揖,问道:“皇姨母有事派人通传一声便好了,怎敢劳皇姨母大驾!”
萧皇后摆了摆手打断了萧凡的一席客套话,道:“这次事关重大,我必须亲自来和你说,朝中耳目众多,不得已才到这边关来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