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百里长歌一代鬼才,他做出的东西不是那么容易打开的,现在公输绝被杀了,这事儿有点棘手了。”黑暗中的人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虽然说是棘手,但言语中暗含了无尽的自信。
夏朗叹了口气,手中的扳指轻轻击打在玉杯上,发出悦耳的声音,淡淡的说:“我一直相信,主宰天下靠的不是外物,而是人,能不能打开也不是多么要紧,不过多一分把握罢了。”
“当年,我也有你这份自信啊,可是现在却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这乱世啊,与其说是一群枭雄在逐鹿天下,不如说是鬼谷一门在竞争,师兄选中的徒弟,想来与他们为敌会很有意思呢!”一语落下,传来车轮轧过地板的声音,还有轴辘转动的响动,想是黑暗中的那个人离开了。
夏朗也并不在意那人的突然离开,喃喃自语道:“秦霄泽,把我的天下搞得乌烟瘴气,也和夏雪寒一般可恶啊!”阴翳的眼中有丝丝杀气透出,奸险诡诈的一抹笑容在脸上一闪而逝。
当晚二更,太子太保韩雪舟看着眼前的这封信,眉头紧皱,管家老吴几次想去提醒他休息,都被他这副模样给吓了回来。老爷已经盯着这封信看了一个时辰了,眉头一直紧锁,话也不说一句,想来是很棘手的事吧!
更夫已经敲过第三个更次了,看老爷子还坐在桌前盯着那封信,老吴终于大着胆子上前提醒道:“老爷,夜深了,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早朝呢。”
“老吴啊,你又哪里知道身在官场的难处啊!”韩雪舟的目光终于移开了信纸,道,“这世间的人与人组成了一张网,无论你多厉害,也只不过是网中的一只小虾米。”
老吴躬身道:“老爷,我虽然不知道什么网,但是老爷您的背后有太子啊,他可是将来天下的主人,到时候您就是无比尊崇的帝师,到时候即使在网中,也是主宰千万人生死的巨鲨!”
韩雪舟摆了摆手,轻轻抚过花白的胡须,道:“会有那么一天么?老吴啊,有些事并不像你看到的那么平静啊,就像一片大海,即使风平浪静,你也永远看不到海底的黑暗,黑暗中的弱肉强食。”
他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额头,让老吴退下,自语道:“还是舍不得像陆熙那样带着全家人放弃这一切啊!”
长安城,看似静谧的夜,实则波涛汹涌,在这长安,不知道有没有人能美美的做一个梦,一个长安梦。
辰时三刻,大庆殿百官朝拜,许慈殿上高呼“百官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韩雪舟犹豫许久,持笏板出班奏道:“微臣有本,劾丞相兼右枢密使秦霄泽,此处有七宗罪,乞陛下明查!”
许慈朝秦霄泽站立的位置看了一眼,见秦霄泽依旧气定神闲,并没有因韩雪舟呈上的弹劾奏章有半点担忧。
许慈快步接过奏折,递给皇帝,居高临下的九龙金椅上,皇帝的脸色有些阴沉。自古以来九龙金椅高出大殿许多,一来是为了能够显示皇帝天下至尊的地位,二来是为了皇帝能够更好的看清殿下百官的神色。
皇帝冷哼一声,彻骨的寒意让大庆殿群臣双股颤颤,手一扬,那封奏折被扔到了秦霄泽面前。
“你还有什么话说?”
帝王一怒,伏尸成山,流血漂橹。无数人穷极一生要坐到那个位置,不是他们有心要让天下百姓过得多好,而是那个位置可以主掌亿万生灵的生死,一怒之威,让天下胆寒。
秦霄泽战战兢兢跪了下来,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地上的奏折,不住叩首道:“陛下息怒,韩太保之言实属无稽之谈,请陛下慧眼明查!”
皇帝长身而起,因气急连长眉也忍不住抖动,头上的冕旒上下跃动,阐述着一代帝王的盛怒。“秦霄泽,这七宗罪,你作何解释?”
“皇上,微臣这里也有奏章一折,痛陈韩太保罪状!陛下看完再听臣解释不迟。”秦霄泽不慌不忙从袖里摸出一份奏折。
许慈赶忙上前接过奏折,递到皇帝手边,皇帝强忍着雷霆之怒,接过奏折看了起来,只几眼,眉头就紧锁了起来。
忽然皇帝后退几步,扶住龙椅,身体摇摇晃晃,脸色大变,全身发颤,突然间喉头微甜,“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殷红的血染红了明黄的龙袍,一张红润的脸刹那间变得苍白,许慈赶忙上前扶住,尖声大叫道:“快宣太医!”
殿下群臣齐刷刷跪下,叩首道:“皇上保重龙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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