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惠平公主也不知道发哪门子的神经,和个半大的孩子过不去。
盛海叹了口气,本想再踢池浅一脚,那高高抬起的腿,到底没有落下去,还小声道:“惠平公主先前告了御状,说是有人瞧见你和公孙将军那什么……”
“那什么了?”池浅满心的愤慨,却一脸的迷茫表情,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下,她和公孙楚也没干什么啊!
那些个污秽的话,他还真是说不出口。
虽说惠平公主也并未说出一个污秽的词汇,可她的话语就是引着人往污秽上想。
盛海气的跺了下脚,“就是那什么,不清不楚的。”
她和姓公孙的就没有清楚过。
池浅随着盛海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一到了大殿,便略显仓惶地跪了下去。
这时候,公孙楚也到了大殿门口。
池浅偷懒也就是藏在偏殿的小榻后面睡了一觉,他倒好,功夫也好,跳上了忠义亭顶,一边儿喝酒,一边儿看月亮。
寻他的人来往忠义亭几次,均没有发现他,若不是他因为好奇,出声询问了一句“你们在找什么东西?”
所以说,世事难料,敢情,他自己就是旁人寻的那“东西”。
公孙楚给陈帝行了礼,像池浅一样跪着,等待陈帝的问话。
陈帝是什么都不想问的,尤其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可是他只能道:“你们……可知朕为何召你们问话?”
这厢的池浅一叩头:“皇上,我又犯错了,我将才躲在偏殿的小榻后头睡了一觉。”
陈帝面上的表情极是好看,还听见了底下低声偷笑的声音。
特别想笑的公孙楚也一叩头道:“皇上,臣也犯错了,臣将才看今日的月光甚好,一时兴起,就跳上了忠义亭看月亮。”
陈帝也有点儿想笑,故意虎着脸道:“朕说的不是这个。”
他顿了一下:“方才,惠平公主说有人瞧见你们在一起……”
后头的话他也说不下去,黑灯瞎火给人的联系实在是太多,太太太太…简直就是最有辱斯文的话。
陈帝说不出口,可不代表惠平公主说不出口。
立在一旁的她对着公孙楚道:“方才,有人瞧见公孙将军和父亲身边的这个小阿余举止亲密,且钻进了廊下很远的暗影里。是以,父亲便召公孙将军来问个清楚,自然是问你们在暗影里究竟做了什么?”
她还阴阳怪气地补充了一句:“难怪公孙将军至今未婚,原来是不喜欢女人……喜欢娈/童呢!”
这话说的,公孙茂都笑了,他抿了口茶,嫌事不大似地接了一句:“照惠平公主的说法,臣乃公孙将军的大哥,比他的年岁要长,亦是至今未娶,也是……不喜欢女人,只喜欢娈/童了?”
一旁的忠国公,很配合地冷哼了一声,表示了自己的愤怒和不满。
陈帝觉得有些尴尬,斥了惠平公主一句:“你母亲将你惯的已经没了公主的模样……”
皇后娘娘不仅红了脸,还红了眼睛。
反正陈帝又不是第一次这样说,惠平公主无所谓了,再者她也不是个没有脑子的,她道:“娈童也好,外臣与内侍结交也罢,本都是皇宫里不允许发生的事情。我看父亲还是要问个明白的好。”
终于轮到一直只表示不满的忠国公出场了。
他站了起来,跑到公孙楚的前头给陈帝行了大礼。
陈帝慌忙道:“忠国公,你快快请起。”
忠国公却不愿起身,也是跪着道:“说句不好听的,娈/童事小,不过说明了人的品质问题。将外臣与内侍结交放到了台面上说,这欲加之罪……是想要了我公孙家全府的性命!还请皇上还我公孙家的清白。“
池浅不乐意了,什么叫娈/童?你才是,你们全家都是。什么叫娈/童事小?敢情被说娈/童的不是你家的儿子。
她虽是个女人,可也极其不喜这娈/童之名。
她没有选择和忠国公打嘴仗,只是不悦地道:“皇上,娈/童事也不小。我虽是个太监,可也不是个没有身份的太监。我自出了冷宫,先是跟在以淑德闻名于世人的皇后娘娘身边,后又跟在圣德的皇上身边,我虽不才,却也知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更知道士可杀不可辱的道理。我请皇上还我的清白,若不然……”
“若不然怎样?”这小东西还嫌不够乱嘛!陈帝换了个姿势,沉声道。
“若不然……我就撞死在惠平公主的面前,以血明志。”
池浅的腰板一挺,跪的笔直。
这气氛也太严肃了,公孙楚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皇上也得还臣的清白,若不然……”
md,又来一个“若不然”。陈帝的眼睛一瞪。
公孙楚哭丧着脸道:“这坏名声要是传了出去,臣可真就娶不上媳妇了,到时臣就天天到皇上的面前哭。”
陈帝啼笑皆非,“那你说,你到底有没有和阿余到那……廊下无人地?”
公孙楚答:“确实去了廊下,可那并非是无人地,若不然又怎会有人瞧见,禀告给了惠平公主听。臣在皇上跟前当差,阿余是皇上跟前伺候的太监,臣与他相识,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臣同他既然相识,说几句话也并非不可以,臣实在不知今日错在了哪里,要被扣上……如此坏名声。”
惠平公主还不知道,原来公孙家这个擅长打仗的将军,竟也是个能说会道的。
没想到形势居然是一边倒……这就是帝心。
惠平公主起先惹事只是想借着公孙楚和阿余惹陈帝不高兴,可没想到,最后惹陈帝不高兴的人成了自己。
不管是大臣还是皇子皇女,想要荣华富贵,想要高人一等,还是需要帝心。
可是惠平公主想要此时抽身,已经不是那么的容易。
公孙家有三张嘴,等着要堵死她,那儿还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太监,看她的眼神是凶恶的,一转脸对着她父亲,就只差两眼滴泪了。
后知后觉的惠平公主这才发现自己走错了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