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所谓的秘辛,当然是不为人知的,就连池浅也是“偶然”得知。
她记得她还无法清楚视物的时候,方荷趴在她的耳边反复地说着话。
“你外祖父那人城府深沉,又心思歹毒,万不可让他知道你的存在。陈后那厢,只知你已夭折,她是个胆小没有主见的女人,还是莫让她知道你的存在,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我拼上了性命也要保护你的周全……我叫你阿余可好?”
“阿余,你得记着自己是个男儿身,本是我朝的太子,你的外祖父篡权夺位,害死了你的父皇……”
当时的池浅实在是好震惊,一方面震惊自己穿成了个男的,另一方面震惊于这复杂又狗血的……身世啊。
过了几月,池浅可以低头并且挥手自如,想瞧一瞧并摸一摸自己那突然多出来的小丁丁,她又震惊了!
呵呵,敢情是欺负她年纪小。难不成,这地方的男人,全都是不长丁丁的?
为此,池浅同方荷生了好久的气,可是后来她发现方荷并不是在装傻。起初清醒的时候本就不多,后来便整日都是疯疯癫癫的,大冬天脱了衣物在雪地里滚,大夏天穿着棉袄还要烧炭火,自己咬自己,自己掐自己,都是小儿科,就是寻死都寻了好几次。
可每到吃饭的时候,方荷都记得拿没有几粒米的米粥来喂她。
池浅便想,方荷并不是有意在骗她,或许就连方荷自己也是被旁的人骗了。
只是骗了方荷的人是谁,至今都不曾露面过。
那么,她这一次能出冷宫,会是那个人的手笔吗?
池浅可不以为浑景明会突然想到她的存在,也并不以为浑景明此举是想要报复方荷。
方荷在冷宫里待了足十二年,他想要报复她,甚至想要了她们的命,也是轻而易举就可以办到。等到现在,又用如此费劲的手段,何苦来哉!
当然,池浅也并不以为浑景明就是那个藏匿在皇宫深处的神秘人,想想十二年前,他不过是个将将翻身的太监。
他怎么能以假乱真,瞒过了无数双眼睛,将她抱到方荷的跟前!
又怎么能操控的了蚕室里负责净身的太监!
最后,还得制造几起事故,让知事之人消失的不惹起一点儿怀疑!
没人告诉过池浅,可是她自己知道,她活在一片“阴影”里。
那个“阴影”可以保障她的人生安全,她却要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
如今,就是“阴影”在索要回报的第一步呢!
池浅虽不知道“阴影”到底想让她干什么,但是她猜想多半还是和她那狗血的身世有关。
她不知道该怎么给她那父皇,或者亡父报仇。尤其是牵扯上政治、朝堂上的这种乱七八糟的干系。
她觉得自己怎么做都是在以卵击石,在武力值不如人的情况下,就得使出阴谋诡计。
可她没有那个魄力去害人,更没有那个魄力让谁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去,总不能让她使个什么美人计。
且不说她的年纪,也不说她外祖父能不能看的上她。就算看上了吧,她还得陪|睡,难不成陪|睡完了一甩头发说上一句“你知道我是谁吗?哼,我就是池元吉和陈文姝的女儿。”
光想想就够狗血了,明知乱|伦还去乱|伦,这得是多大的深仇和多大的魄力啊!反正她所受的教育,让她做不出那么荒唐的事情,而她的性格也绝对干不出那么自虐的事情,实在是受不了那个刺激劲儿。
按照池浅自己的想法,那些个陈谷子烂芝麻的往事,跟她真没什么关系,反正她父皇都已经死的透透的了,也不是说她给他报仇,他就能活过来,所以何必再赔上她的人生呢!
池浅满脑子想的都是“求放过”,也急需向人表达她的意思,只是苦于无处表达而已。
她一面走,一面胡思乱想,连前头的太监什么时候停下的都不知晓。
她差点儿撞了上去,要不是前头的太监仓惶地撤到了路的一边。
池浅一时没有收住步伐,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那领路的太监也是好心,很小声地提醒:“前面走过来的是忠国公家的公子……”
忠国公家的……公子……
池浅一听,也没敢抬头,往旁边撤了一步,却待来人走近,突然伸出了脚,将他绊了个狗啃泥。
又快速将脚缩了回来,还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位公子,怎地走着走着就摔倒了?摔疼了吧,我扶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