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牛牛……干嘛叫人家啦……人家好困！”艾丽亚皱着眉头从靠背上抬起头来，惺忪着睡眼打了个呵欠，不满的对阿利斯塔说道。

“谁你的，没你的事！”阿利斯塔头也没回的淡淡的说了一句，他的眼睛仍然锁定在黑默丁格的脸上，他在等这个科学家为他给出答案。

“啊真是困死了……”艾丽亚呢喃一声，然后又伏在了前面的靠背上，不一会儿，空气中就飘荡着她轻微的鼻息声。

阿利斯塔和黑默丁格就这样静静的对视着，看着黑默丁格平静如水的高倍眼睛，阿利斯塔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安的感觉，他期待黑默丁格给自己答案，又害怕知道答案，这种复杂的心情占据着他的内心。

就这样对视了将近半分钟，黑默丁格终于开口说话了：“你，难道不知道这样逼问别人是很不礼貌的吗？”

呼，终于说话了，我还以为这个老家伙心脏病发作死了呢！阿利斯塔微微松了一口气，他清了清嗓子，换了一种稍微平和的语气接着问道：“好吧，发明家先生，如果刚才我无意冒犯了您，请您见谅！现在，我诚恳的向您请教，为什么您手下的客户会出现身体变小和记忆衰退这样的问题？”

黑默丁格并没有马上回答阿利斯塔的问话，而是深深的注视着他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答道：“这世间，并不存在绝对完美的事物，科技也是一样！一项科技被研发出来，总会有他的利弊，我的基因科技也是如此，利就在于它可以延长人的寿命，这是这个时代最有意义的创举！而它的弊就在于，我所制造的科罗索基因是一种机能不适合人类身体的人工基因，它会导致人体进行逆向生长，虽然很缓慢，但是的确会造成这样的后果，简单来说就是你所说的返老还童！当人的身体逆生长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那么他们的大脑结构也会发生改变，不再支持他们当前所拥有的记忆，这个时候就需要把他们的记忆提取出来，存放在特定的容器里面，不然的话大脑将会面临崩溃的危险，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阿利斯塔沉默了，他低下了头，一言不发的看着地板。如果把所有的原因都归结于科技的话，那不是任由他怎么说都可以吗？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早知道克萨和伊丽丝可是700年前的人，也就是说黑默丁格从那个时代开始就已经在研发这项基因科技了，如果这项科技真的有他所说的这些弊端，难道他经历了这么几百年的时光，就一点突破也没有吗？像他这样厉害的科学家，肯定也无法忍受自己研发出来的科技有这样的瑕疵吧？他为什么不对科技进行改良？是他的能力有限？还是说，这正是他的真正目的所在？

“好吧，我懂了……”阿利斯塔发现自己无言以对，因为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文盲，面对一个无所不知的科学家，他实在没有办法跟对方辩论，但他还是不甘心的问道，“那么，发明家先生，提取出来的记忆是放在客户那里保存的吗？”

“当然，那是客户的记忆，我无权干涉！”黑默丁格的语气变得稍微柔和了一些。

“客户们也可以随时选择恢复记忆是吗？”阿利斯塔又问，他现在仍然记得，不久前克萨和伊丽丝就是通过使用了“封存的记忆”才重新获得了过去的强大力量，这才成功击败了那头噬魂魔龙。

“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嘛！”黑默丁格笑着点头说道。

“恢复了记忆之后，客户的身体会急速衰老的对吧？”阿利斯塔又问。

“是的，”黑默丁格点头答道，“一旦客户的身体衰老到了一定的程度，身体无法正常的保持身体机能时，我所独创的人工科罗索基因就会对他们的身体采取一个紧急保护的措施，让他们的身体进入一个假死的状态，而且他们体内的基因生成器也会随之崩溃，这个时候就需要我及时为他们更换生成器，不然他们的生命就会受到威胁！”

黑默丁格似乎很乐意为一个门外汉讲解自己的科技，他一口气说了很多。

不知为何，阿利斯塔的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安的感觉，因为他透过那副厚厚的几乎反射一切光线的高倍眼镜，隐约看到了其后的黑默丁格的眼眸，深邃，寒冷，阴沉，而又让人无法看穿，总让阿利斯塔感觉不寒而栗，他仿佛看到了这样的画面，那就是一个长着金黄色大脑袋的小矮人独自站在一个光线幽暗的实验室里面，他的跟前是一个实验台，上面安置着一个正在运行的传送带，一个又一个鲜活的人类身体从传送带的另一头缓缓送到了这一头，他在做着违反自然规律的疯狂实验。

不管怎么样，阿利斯塔都无法说服黑默丁格了，黑白全凭他一张嘴，即使阿利斯塔觉得其中有古怪，他也无法证明。

可是，黑默丁格是跟自己一个时代的人，就算不是，那他当时也比自己小不了太多，这一点他总无法否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