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触目惊心,怜星下意识的回过头去,心中忍不住思量,倘若刚才这些弩箭插中得并非是马,而是他们其中任何一人,那结果如何?虽然怜星知道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但心中还是生出一阵寒意。
头顶之上那无形的压力似乎随着这场‘意外’而更加沉重可怕起来了……
怜星没有时间多想,耳畔已经传来君箫染那冷漠的声音:“这些弩箭都是自己发射,当马儿踩在草地上的陷阱时,就会启动弩箭的机关,最终这些弩箭就会直勾勾射向马儿的腹部,导致马儿惨死。看来这似乎就是石观音早已经为我们准备好的第一份见面礼。”
君箫染从唯有残骸的马车车厢内找出了两个包袱,递给怜星。怜星顺手将包袱丢到车厢中,很明显君箫染的马车已经碎裂,而君箫染也唯有坐上她这辆马车。
“她似乎已经将这片林区当做我们的葬身之地了。”
君箫染坐上马车,回道:“她是一个相当有耐心的人,同时也是一个非常懂得规避风险的人,若没有一击必杀的时机,她绝对不会轻易出手。”
君箫染拉着缰绳,再次驾起了马车,似乎刚才一切正常,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实际上呢?恐怕除开君箫染以外,其他三人可不是如此想。
危险已经步步紧逼,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这是沈落雁最心底的想法。不过死亡又如何呢?死亡已经远远不能引起沈落雁的恐惧了,在沈落雁看来,世间或许有事情可以令她恐惧,但绝对不是死亡。
马车行过,在设下弩箭暗器不远处的一片林木中,君箫染等人最不愿意见到但同时也最希望见到的人石观音就呆在林子中,那位先前一直跟踪怜星的女子此踏着轻盈的步伐来到石观音身侧,开口恭恭敬敬回道:“回禀师尊,君箫染已经乘上了邀月的马车,又上路了。”
石观音道:“在上马车之前他做过什么事情?”
女子回道:“君箫染看了一下马腹下的弩箭,随即就上了邀月的马车,坐在马车的车夫驾驶的位置上。”回答得非常详细,任何人都可以听得非常清楚明白。
石观音点头,挥手命令女子下去,“你继续追踪君箫染,若有讯息就尽快传讯,务必将君箫染的一举一动都禀告于我。”
“是,师尊。”随即,女子身影一闪,便如白光一样,消失在森林之中,曲无容瞥了一眼消失的女子,神色清冷,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她已经走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石观音望了曲无容一眼,一眼洞穿其心思。
曲无容沉吟了一下,恭敬说道:“柳无眉的计划虽然完美,对付一般的江湖高手或许还绰绰有余,但对于君箫染却行不通。”
石观音笑吟吟望着曲无容,“哦,你如此肯定?”
曲无容一本正经回道:“并非我如此肯定,而是因为君箫染等人的性情便就是如此,君箫染、沈落雁、怜星、邀月,他们四人之中唯有怜星或许会对人心慈手软,但其余三人却对人都冷酷无情,而倘若柳无眉想通过利用怜星而达到目的,此时此刻却也没有任何机会,因为在慈悲与姐姐面前做出抉择,怜星绝对会选择后者,因此柳无眉的计划唯有败而不可胜。”
石观音拍了拍手,一脸赞赏的望着曲无容,叹道:“无容,你果真不愧是为师坐下第一弟子,性子虽清冷孤高,但思维逻辑却严谨沉声,继承为师之衣钵,相对于无眉,她仅得其皮毛而已。”
“师尊过誉了。”曲无容拱手。
石观音挥了挥手,止住曲无容言语,“师傅过誉我心中自知,为师你与说句心里话,原本为师还顾忌你会因为昔日与君箫染的交情而对他手下留情,现在看来是为师小看你对我的忠心了,既然如此,告诉你也无妨。”
此时此刻,曲无容看见君箫染那惊艳绝伦的面庞上流露出一丝轻笑,嘴角亦勾起了一丝轻微但可见的弧度,显然是一副胜券在握,一切都掌控在手的情况。
“无眉行事虽有些好大喜功,在思维逻辑筹谋方面并不如你,但她之所以会定下如此陈旧破败的计谋并非因为她没有看穿君箫染等人的性情,而是因为我需要无眉的一场败!”石观音嘴角溢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一双如秋水的眸子亦流转着难以言喻的慧光,道:“无眉若小胜那般是我们的失败,无眉若大败则是我们的胜利,对付君箫染,如何可以按照常理而行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