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山青谷师徒二人各自炼制出一种丹药,最最高兴的除了禾山自家之外,就要数坛月宗、曲鸣宗两家了。禾山不提,只凭这两样丹药,只需积淀几年,十几年时间,日后定会更上一个台阶。至于坛月宗、曲鸣宗原本他们和禾山宗一样,数百年间都被扶风宗压制,如今禾山眼看就要甩开他们,感情上或许有些难以接受,但理智上却都明白,对他们两家宗门都是大大好事,两头大怎么也比原先扶风一家独大要好许多。
也是这个缘由,两家宗门才会出动贝海石,云墨这样的修士来为苗渺道人这个刚刚辟出气海的禾山长老道贺。
坛月宗两位有着天然的优势,一左一右与苗渺道人并排而行,不时耳边私语几句。
只是苗渺道人兴致很差,虽然也接口说话,却分明是敷衍,唯有不经意间瞟向那边伯颜长老陪着的扶风宗三人时候,眼中神色微微有变。
虽然不知道其中究竟,但只凭先前那几句话,坛月宗两位辟海境修士,也能看得出苗渺道人与扶风有旧怨,似乎还不小,否则以今天这样日子,再如何苗渺道人也不该如此态度才对,要知道,不论各人心中想什么,至少都是为她贺喜来的客人。
走到执事殿门口,小竹峰秧青道人,东来峰伯颜道人,还有弓弛道人向众人告辞,一个要去准备等下的庆典,一个还得去山门处迎宾,虽然三宗人物已到,但也难说还会不会有其他了不得的人物到来,至于弓弛道人只说自己手上正有些事情要忙,却是要回去继续炼化连理枝。
看着三名禾山长老离去,三宗修士也随着禾山诸位长老进入偏殿。
进了偏殿,主宾坐定,云墨道人伸手掏出几粒金色瓜子低给苗渺道人,一边朗声道:“苗师妹,这是几粒金蛤蟆子,区区小物,便算是我坛月宗给师妹你破境的贺礼了,师妹可不要嫌弃。”
贺喜自然有贺礼,不过修士与凡间不同,不重金银,来来往往都是灵物材料抑或功法心法种种,一般而言都不会是多贵重的东西,只是取个意头而已。
金蛤蟆子名为金蛤蟆,其实是一众五品灵草的种子,只是因为结出的果实金黄,又如蛤蟆背上一样遍布疙瘩才得了这个名字,四品灵草品阶不低,但若只是种子价值就低了很多,此时拿出来做贺礼却是正合适。
看到苗渺道人感谢一声,接过金蛤蟆子,贝海石也伸手从怀中掏出曲鸣宗贺礼来,一块鹅黄玉石。
云墨笑笑:“贝道友这是要把我比下去啊。”
贝海石同样笑笑,弹指将玉石送给苗渺道人,同时介绍一声:“苗渺道友,这是一枚封镇玉,里面封禁着一只黄鷔之魂,虽比不得原先时候,但也有成年黄鷔五成实力,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封镇玉,黄鷔鸟,难怪云墨会有先前话语,论价值和几枚金蛤蟆子相差不大,不过显然更合用几分,只要解禁封镇玉,便可以放出一只相当于辟海境初期的妖兽神魂来帮忙,对于苗渺道人这样不善斗法的修士再合适不过,而且只要神魂不是被一次击溃,只要重新封禁其中,便可以慢慢恢复,直到整块封镇玉彻底没了元力。
苗渺道人再次谢过,将封镇玉收起,随即却冲同样掏出贺礼的勾胡道人正要开口的摇摇头:“勾胡道友就不必了,苗渺受不起。”
勾胡道人神色一厉:“苗渺道友,有些事还是放下的好。”
苗渺道人同样厉色:“勾胡道友是在教我做事吗?我可不是扶风长老。”
“苗师妹怎么说话呢,还不赶紧向勾胡道人赔礼。”发现厉海道人一直没有出声,终于有一位禾山长老开口了,太牢峰三眉道人。
并没有依言赔礼,苗渺道人冷冷一声:“三眉师兄,有些事情你不清楚,还是不要开口的好,你问问勾胡道友,我可应该向他道歉?”
“哼。”勾胡道人冷哼一声,没有回话,也不再提贺礼之事,反手将已经掏出的东西放回去。
禾山扶风两宗有矛盾可以,但若真撕破脸却不是什么好事,对坛月宗曲鸣宗同样。
眼看情况要僵住,贝海石身后丰海山打个哈哈出声了:“呵呵,都是同道,有话好好说,有什么矛盾慢慢解开就好。对了苗渺道友,我还替我一个徒弟带来一份礼物,不过不是给你的,而是给你另一个徒弟的,怎么没见到他?”
苗渺道人抬眼问一句:“秦雀?”
“对,就是秦雀,我也不知道他与小徒曲良宴之间有什么交情,只是替小徒带个好,见不到他,就只能请苗渺道友转达一下了。”
说着话,丰海山也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同样是一块封镇玉,只是看品相比先前那枚差了些。
“苗渺替我那弟子谢过贵高足了,不过这块封镇玉小徒无福消受,道友还是收好吧。”
“苗渺道友何须如此谦逊,能教出白咎这样的弟子,想来那秦雀也不会差,你不信任自己弟子,我可是相信我那徒儿呢,哪里有消受不起的道理。”
“这却要问扶风宗几位道友了。”
原本想岔开话题去,不想几句话后又扯到扶风宗身上,丰海山脸上更加疑惑。
不知丰海山如此,除了扶风宗三人以及禾山苗渺弓弛厉海之外,偏殿之中其他人通通都是一副疑惑神色。
“苗渺道友,这个坎你是不打算过去了?”勾胡道人缓缓一声。
苗渺道人摇摇头低喝一声:“有些坎儿不是那么容易过的。”
不知究竟的禾山几位长老这会儿却不会再开口了,坛月、曲鸣两宗四位修士更不会淌浑水进去,眼看又要僵住,还是扶风宗有人出声了,不是勾胡道人,而是一向负责与三宗交道的东方博。
“苗渺道友,秦雀之事是个意外。不过算起来,要喊冤也该是我们扶风宗才对,不说之前勾胡师兄的弟子阳天离,便是这一次,也有两名通窍后辈直接陨落,另外两个也落个终身残患。若有仔细算起来,这笔账可就没法算得清楚了,不如我们都放下,往前看。苗渺道友,厉海道友,你们觉得呢?”
“呵呵,东方博你这么说话不觉得脸红吗?事情缘由不提,眉磬道人堂堂辟海境修士,带着一众后辈追杀秦雀,反被我徒儿杀了两个,伤了两个,还觉得冤了?对了,还有一个南吕上南钟道人。”
“啊?”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情的众人纷纷露出了惊讶神色,朝扶风宗三人看去,看到三人虽然脸色阴沉,却没有谁直接出声反驳什么,便知道苗渺道人所言不虚。
修士修炼,与天争与地争,自然也少不了与人争斗,若是同辈相争,生死各有运道,便是有仇怨也是正常的仇怨,但出动辟海境修士去追杀一个别家宗门通窍境后辈,这种事情就太过了,有过这样的事情,难怪苗渺道人如此了,不止禾山几位看着扶风宗三人神色不对,便是坛月、曲鸣两宗四人也有了变化,扶风能如此对付禾山,他日便同样能对付他们两宗后辈弟子。
过了片刻,勾胡道人才有缓缓出声:“之前事情孰是孰非不必再论了。先前恭贺道喜的话也说过了,我们师兄弟来到禾山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孰是孰非不论?勾胡道人说的好轻巧,当初贵徒殒命,贵宗是如何做的?”
“怎么,苗渺你觉得师徒两个能够炼制两种丹药,就有了这么大的底气?厉海,你也是这么想的?你们禾山诸位都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