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鬼。”圆脸少女有些不耐地答道,眼中的冷凛之色越来越明显。
“哦,是么?”季寞桐故作了然地点了点头,心中却道,“不是有鬼,是有‘诡’吧?”于是,季寞桐假意地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就到别处去转转吧。”
两名彩衣少女听了他的话,明显地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的面色也略见舒缓,却不料好像已经转身就要离去的季寞桐,却猛然回身,双掌同时齐发,分别击中两名彩衣少女的头部要害,两名彩衣少女连哼都没哼一声,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气绝身亡了。
季寞桐俯身查看了一下,确认她们的确已经死了,便立即将她们的尸体拖进一旁的花丛中,用美丽的花朵掩饰着丑陋的罪恶,然后起身整了整衣裳,若无其事地向那间屋舍快步走去,随着距离的拉近,季寞桐的心也变得越来越紧张。
终于如愿地来到了门前,用手一推,门竟然只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便打开了,屋内重重帷幔,香气缭绕,竟是让人看不真切。影影绰绰中,仿佛看见床上躺着一个瘦削的身影,白色的纱衣随风起舞,看不真切具体的身形。
“水竹,是你吗?”季寞桐颤抖着声音,轻轻地唤着,脚步不由自主地移向床前,双手抖颤着伸向床上的人儿。
蓦地,就在他的手,挑过帷幔,将要触碰到床上的身体时,那个身影却猛然一个翻身,与此同时,季寞桐的双手手腕都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控制住了,手腕处立时传来了断裂般的疼痛。
“季寞桐,没想到你真的背叛我?”冷凛的声音,怒斥的目光,床上之人哪里是什么水竹,赫然竟是‘无尘公子’柳忘尘。只怪季寞桐太过激动,太过情切,又加之重重帷幔的遮挡,所以才会错以为是水竹。
“公子,我……我只不过是一时好奇而已。”季寞桐此时双手被制,处在任人宰割的地位,是以只好降低身份,为自己辩解道。
“一时好奇?”柳忘尘不屑地冷哼道,“好奇到,杀了我的人,又来这里救人?噢,对了,你刚才喊什么?‘水竹’是么?看来由始至终你都没有信任过我,你的一切忠诚都不过只是你的谎言罢了。”
季寞桐被他一顿抢白,却是无力辩驳,情急之下,竟想起夜凝紫来,于是索性将责任都推到她的身上道:“是夜姑娘,是她说这里可能囚禁着水竹,我才会一时好奇,赶来看看的。”
“噢,是么?”柳忘尘不动声色地顺着他的话说道,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那你现在看到了?死心了?”
季寞桐慌忙点头道:“死心了,都怪我一时受了别人的蛊惑,才会如此,我保证今后再也不会了。”
柳忘尘淡然一笑道:“你不必如此惊慌,我当然相信你。”
季寞桐心中一松,赔笑道:“多谢公子雅量,我今后……”谁知他的话还未说完,就感到胸口一阵剧痛,一把匕首正深深地刺中自己的胸口,直中心脏,耳畔传来柳忘尘那温润中透着阴冷的声音:“相信,我当然相信你,因为死人哪里还能够背叛。”而他那只白皙纤长的手正握着匕首的手柄,用力地往季寞桐的胸口贯穿着,脸上却是一脸与人无害,如沐春风的微笑。
季寞桐惊骇地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脑子里蓦然浮现起大哥季寞梧死前的那张面孔,当时大哥脸上的惊惧之色,恐怕也正如此时的自己吧,无端被自己的亲弟弟嗜杀,那种痛苦应该比现在的自己更痛吧。这一刻,季寞桐的脸上并没有一丝临死前的惊惧痛苦,有的只是一脸的愧疚和释然。
“大哥,对不起!”这是他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拼尽全力喊出的最后的声音。
柳忘尘看着季寞桐的身体软软地倒在了地上,脸上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伸足在季寞桐的身上踢了两脚,确认他已经死了,脸上的笑意更加充满了讥讽,不屑地冷哼道:“跟我斗,你找死。”声音里透着嗜血的寒冷,没有一丝的温情,可偏偏脸上却挂着温润如玉的笑容。
“云彩霞霓”从门外走进来,淡淡地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躬身侍立一旁,见怪不怪地等着主人的指示。
“拖出去,喂狗。”柳忘尘冰冷无情地吩咐着,看都不看地上季寞桐的尸体一眼。
“云彩霞霓”应诺一声,四个人同时抛出四条彩带,分别缠住季寞桐的手腕、脚腕,将他的尸体拖了出去。
柳忘尘的眼中透射出一丝阴冷,脸上也消失了先前温润的笑容,走回床前,伸手掀去床上的被褥,伸手在床柱上轻轻一按,床板立即缓缓移开,露出一个暗格来,暗格处露出一个熟睡的女子的身形,白衣胜雪,清逸绝俗,却不是水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