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竹的手在微微颤抖,贝齿已将樱唇咬出了血,视线开始模糊,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水竹!”随着神池仙一声凄厉的怒斥,水竹的手一抖,剑刺了出去。
这一剑刺得又快又狠,足以置人于死地。
剑无情地刺入了飘香雪的胸口,一剑穿心,一如十年前,连位置都是一模一样。
飘香雪一直宁立不动,鲜红的血从胸前渗出,迅速殷红了白色的衣裳,“为什么不躲?”水竹痴痴地问,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眸,浸湿了白裳。
飘香雪又看到了山洞中那对深情的眸子,那眸中的绝望让他心灵震颤,浑然不觉胸口的巨痛,嘴角扯出凄美的微笑,“只要是你要的,我都不会吝啬,包括——我的命。”
水竹感觉到有一柄无形的剑刺入了自己的心,泪水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痛苦地呢喃:“不值得,不值得的。”
飘香雪的脸上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他感到自己的血就快流干了,可他却不愿闭上眼睛,只是贪婪而执着地凝望着那张清逸脱俗,泪水迷离的玉颜,勉力地微笑着。
他缓缓伸出修长而苍白的手指,想要拭去那玉颜上的泪水,手指却因过度的虚弱会激动而颤抖。
水竹被动地站着,渐渐失去了意识。
就在飘香雪的指尖快要触碰到那娇嫩的肌肤时,一条恶毒的身影硬生生地插在了两人中间,并无情地向飘香雪击出一掌。
飘香雪的身子有如风中的败絮,软软地向后倒去,手却勿自竭力地向前伸着,眼中满是痛楚的渴望,直到完全失去了意识。
“不——要——”水竹发出一声刺耳的哀嚎,疯狂地扑向飘香雪。
却被神池仙一把扯住手臂,硬生生地拉了回来。
水竹痛苦地挣扎着,绝望地看着师傅,发出了淤积在心底已久的疑问:“师傅,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神池仙死死地扣住她的手腕,那力度仿佛是要将她的手腕生生折断,她的脸上露出了扭曲的狞笑,“你做错了什么?你从一出生就错了?你根本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
水竹怔怔地望着师傅,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了,痴然自语道:“原来你真的这么恨我,那你为什么还要抚养我,为什么不早点杀了我。”
“杀了你?”神池仙恶狠狠地瞪着水竹,眼中充满了浓浓的恨意,冲着水竹哈哈狂笑道,“那不是太便宜你了,我就是要让你生不如死。”
水竹全身一震,绝望地看着地上紧闭双目的飘香雪,深切地感受到一种令人五脏俱焚的悔痛,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如果没有自己,一切的悲剧就都不会发生了,水竹忽然笑了,笑得释然,笑得凄美,她的樱唇噏动,无声地吐出了两个字“等我”,玉腕倏然抬起,手中已多了一柄削铁如泥的匕首,匕首闪着寒光,狠狠地刺入了自己的心口,比刺飘香雪的那一剑更深更准,此时她脸上的笑容就像罂粟花一样美丽……
神池仙被这突发的变故惊呆了,看着水竹心口那不断涌出的嫣红色液体,不由得她又惊又恨。
惊的是,水竹竟然为了飘香雪而违背自己的意志;恨的是,水竹和她父亲当年一样,为了爱情而不惜玉石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