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怀书说的关于景渊的话,景荣并不太相信。也许是因为上一世景渊的下场,景渊在景荣心里,一直都是成熟但需要被保护的那种。
这茬很快就被景荣抛到脑后。
印漓刚大三的时候,市政规划终于有了动静。不过有些意外的是,林场这边的规划反而比高新区那边慢了——上一世是反着的。
“卧槽啊,说下个月就要推房了,咱这才刚注册公司,花篮明天才送过来呢。”钱勇在电话那头跟景荣跳脚了。
“别急。”景荣戴着耳机,边剥核桃边说道:“你跟拆迁那里拖着,不原地换铺面,就不拆。”
钱勇却有些纳闷:“我看了那个规划图,咱这片位置并没多好,背街呢。我才跟他们说要换个正街的位置。”
“那他们怎么说?”
“丫的,弄死不干!”钱勇又炸毛了,看来之前跟拆迁那边的人沟通得并不算愉快——钱勇厌恶自己钱家人身份,而且也不想让钱家人知道他这茬生意,所以没跟拆迁那边施压拿架。
“呵呵。”景荣低声笑了几声:“那你等他们下次再电话过来的时候,就告诉他们我们要原地铺面。”
“嗯?为什么啊?”钱勇抓了抓脑袋:“咱现在这边靠近一个公园,而且是公园背面,虽然看上去在商区中心,但实际上很偏僻。”
“但是有花园。”景荣把手里白白胖胖的核桃仁放进一边的玻璃罐子里,又拿起一瓣撕皮:“那里规划的楼区,后面有一片区域,拆迁方说要弄成停车场,但地方其实并不算宽敞,有点鸡肋。你跟那边的人多走动一下,把那块地也给弄下来。”
“干嘛?咱已经有两层铺面了啊。”钱勇不明白那块地能干嘛。
“信我吗?”景荣问道。
“信,行,我去弄。”钱勇撇嘴,这两年的时间,他对景荣的判断几乎到了盲从的地步。
“好。对了,让杨芹炖只乳鸽,我一会过去拿。”
“又给印漓送饭?”钱勇叹口气:“这就是干弟弟跟哥们的区别啊。你什么时候也能对我好一点呢?”
“呵呵。”
钱勇:“……我马上告诉她,挂了。”
景荣把手里最后一个核桃仁扔进玻璃罐,然后拧上盖子,放进便携式冷藏箱里。箱子里面已经放着一小碗蜜番茄,以及两罐凉茶。
“妈,我走了。”景荣收拾好东西,到厨房跟薛母打招呼。
如今烧烤场规模大了,员工也多了起来,就连张新元也开始在他们家打暑期工。薛母现在只负责调烧烤酱,这也是景家烧烤场的一个秘诀了。
薛母闻言,转过身笑了:“行,今天文芳说要带朋友过来,今晚新元也休假,你们也聚一聚。都好久没一起玩了吧。”
“嗯,我让钱勇和杨芹也过来。”
“好,那我给你们多准备些点心。”薛母高兴极了,如今家里生意虽然都越来越好,但景渊和景父也忙得陀螺转,印漓那边学习也进入了动手设计的阶段,景荣更是常常几边跑。反倒是只隔几天做一些酱料的薛母,闲得都委屈了。
“那我先走了。”景荣跟薛母告别,骑上黑蚂蚁就出发了。
印漓如今开始上手雕塑和饰品,泥巴、蜡、金属、石头……那个宽敞的画室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弄不出来的。
景荣的黑蚂蚁刚开到艺术中心前的停车区,楼上就支出了几个脑袋。
几个小姑娘趴在窗边,看了眼,其中一个短发姑娘扭头对印漓招呼:“印漓,你哥哥又给你送饭来啦。”
正在刻木头的印漓闻声叹了口气,抬头看向那姑娘重复一句他说了很多次的话:“他比我小,我是他哥哥。”
“得了,就您这样,在机车帅哥跟前就一未成年。”另一个姑娘笑着打趣道。
画室中间一个娃娃脸的男人抬起头,对他们拍拍手:“行了,下课了。”
说完他又看看表,挑眉嘀咕了一句:比闹钟还准时。
人形闹钟景荣提着餐盒跟冷藏箱从门口进来,跟出去觅食的学生点头打招呼,然后把东西都放在印漓的那张桌子上。
“手给我看看。”景荣说道。
印漓习以为常地伸出手,还一边回答:“今天没划破手,我技术高不少了。”
刚开始丢开画笔学雕塑的时候,印漓的每根手指都有伤口。十指连心,更何况是印漓这样的体质,偏偏印漓还舍不得落下进度,再疼也忍着。后来景荣送饭来的时候发现了这件事,跟印漓冷战了两天后,印漓跟景荣认错了。保证以后受伤了就乖乖养伤,不准动刀。倒没想到,这样的‘禁令’督促了印漓,他的进步很大,手也稳了不少。
景荣检查了一遍印漓的手,点点头,然后笑着揉了揉印漓的头发:“去洗手吃饭,今天杨芹炖了鸽子。”
“哦,好。”
印漓一走,房间里就剩下之前那个娃娃脸男人,这是印漓的老师,就是那个常常一年只来一两次的知名设计师,石磊。
石磊因为在美国跟一个投资商干翻,撂挑子回国,在这里按时上班下班,已经一个月了。
“你不去吃饭?”景荣对石磊名字不熟,但石磊目前的个人品牌他倒是知道,简单的sl缩写,私人订制,上一世很受上层人士追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