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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权贵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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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辙无语的看了主睁着眼睛说瞎话的父子一眼,王贲脸上的伤还是王翦打的,他会担忧才怪!明明就是怕再被送礼不想收而又不好不收才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这鬼话能蒙得了谁?偏偏这借口就被他想到了!魏辙等人心里都郁闷无比,徐福就是行为再不靠谱,可他也是禹缭师弟,以及嬴政亲自请来的鬼谷子徒弟,就是给他几分脸面,这些由他亲手送来的丹药也不可能收到手再扔出去,而收到了这东西又得禹缭提醒不能吃的,再收下来便是烫手的山芋,魏辙正嫉妒王氏父子想出这法子逃窜时,那头徐福一听王贲父子之话,便打量了王贲脸上伤口一眼,直将天不怕地不怕的王贲看得额头青筋暴裂,拳头亦是捏得‘咯咯’作响时,徐福才突然一笑:

“不过是些许外伤而已,并未伤到筋骨,治这伤处,又有何难!”他一说完,王翦眉心便跳了跳,心里涌出一层不好的预感来,却听徐福已经朝夏无且伸出手来这个动作实在是太熟悉了,刚刚他朝夏无且要药送人时就是这模样,王翦正要开口先一步请辞时,那头徐福已道:“无且替为师挑一瓶上好外伤药,送予将军疗伤便是!”他一说完,张良顿时没能忍得住,看王翦呆滞的神色,一下子便闷笑了出来,也不好让王翦瞧见,连忙便侧了身子,偏过头去一张脸鳖得通红。

与张良表情相同的还有魏辙等人,见王翦原是想溜。可没料到最后落了个这样的结果,众人都感幸灾乐祸,王翦表情僵硬的接过徐福又递来的药丹,原是想揣进怀中,谁料徐福却阻止道:“将军且慢,以福观来,令郎之伤虽说乃皮外伤,但若久留难免不美观,这药若立即敷上,效果如何。可立见分晓!”他说完。转头时没看到王翦哭笑不得的神色,又冲嬴政讨了一碗水与布帛等物,嬴政也当然担忧他的药用了之后生出反效,谁料禹缭打了个眼色。便心中放了一半的心。也由着徐福折腾。

鬼谷的名声以及对禹缭的尊敬。再加上又有嬴政的默许,王贲这个一向胆子逆天的少年黑着一张脸任由那名为夏无且的年轻人将他的脑袋捆得结实,最后忍了又忍。在他拳头已经捏得‘咯咯’作响时,包扎才告一段落。

虽然自当年东阳城战开始至今,王贲经历的大小战事亦有好几场,虽然有受过伤,但还从未有包成如此模样的时候,大家看他满脸青紫的时候不少,但捆成这般头似有斗大还是头一回,众人忍耐不得,都各自转头强忍笑意,王翦深怕儿子用了这药粉脸面毁容,心下由开始后悔起把王贲打得表面看来如此严重,以致今儿让徐福给出手了一回,这会儿哪里忍得住,连忙就要跪安告辞,嬴政知道他心急火撩,也没强留便准了,临走时徐福还喊住这父子两人叮嘱道:“包扎处且勿沾水,须得两日不得取下,待两日后将军只管来福府中换药便是,包管少将军三五日便消青肿,再不留痕迹!”一听到这儿,魏辙忍笑忍得险些内伤,那头王翦脸色精采,已经开始想起自己要用什么方法带儿子出门避祸几日,嘴上却是连连应着一边脚底抹油溜了。

徐福原是认为自己初来乍到,一心想讨好人,又当自己丹药天下无双,众人该是竞相争抢才是,哪里会想到王翦避之而唯恐不及。见王翦一走,这才又随即将目光落回殿中,因徐福是鬼谷中人,不论是给禹缭脸面还是看在那未曾谋面的王禅份儿上,嬴政便不可能将徐福晾着。更何况徐福丹药虽然害人,不过他满身医药之理确实也有用,更何况他既然爱炼丹之术,想来在炼丹一道上也颇为有些心得,此时丹术分为内外丹之说,嬴政对此也颇有耳闻,知道一些方士炼丹除了以植物作材料之外,还有用石矿为原料,加以炼化成丹,以人体为鼎炉,事实上这些方士虽然名曰炼丹,但在嬴政看来,这些人倒跟前世时一些化学家的雏形颇有类似,若加以培养,说不定倒也对自己有用。

而徐福在后世时最为惹眼的,并非是他炼丹吃死人的结果,而是他能言会道,最后成功拐骗童男女三千,以及弓弩手各种粮食种子等若干,最后又使秦始皇替他开路,前往平原广泽修闲过完后半生,徐福这人有才,若是能对症下药,用他之才而非听信谗言,徐福倒也能派得上用场。

徐福最后被任为侍医,这个职位虽然算不得九卿之一,也并非多位高权重,不过对于徐福来说,是真正能展现自身才能的位置,若是他当真一心好歧黄之道,说不准这个位置便真正是合了他心意,而徐福要是没在一开始时被秦王宫的华贵震得乱了心神,说不准此时侍医的工作他便是接受得心甘情愿了,可惜他这会儿心中存了富贵之心,一个侍医自然比不得上卿之位惹人注目,徐福嘴唇刚刚一动,谁料那头禹缭便瞪了他一眼。对

对于鬼谷中人来说,禹缭在众师兄弟中年纪最长,威望也高,地位虽然及不上鬼谷子,但却也差不了多少,因此他一瞪,徐福虽然郁闷,但也忍下了到嘴边的进言,焉焉退了下去。

今日见过了徐福,嬴政又将安排他住宿等事交给了韩非去办。府邸是早已经准备妥当的,仆童下人等亦是按份位备下,韩非只要将他直接送出王宫便行,禹缭原本也想多提点这位小师弟几句,但因今日收了一回‘见面礼’,这会儿脸色还漆黑,哪里还愿替徐福操心,见嬴政一旦离开,自己也跟着出了王宫。

徐福就是傻子这会儿也看得出来禹缭生了气,他在咸阳城中人生地不熟的。见韩非也上殿,也知道他就算地位不高,但也是嬴政心腹,因此有意与他交好,也就凑上了前来:“今日福之事,有劳韩公矣。”他一说完,韩非连忙就侧了身子让开这一礼,口中称不敢,眼角余光就见到徐福又递了个药瓶子过来,顿时嘴角一抽:“徐兄实在太过多礼。如此珍贵之物。韩某如何能多收。”他说完,便要推辞,徐福与他客气一番,又坚定的将药瓶推到了他手里。

这会儿徐福已经看了些端倪来。知道自己的药恐怕并不如他想像中一般受欢迎。否则韩非应该欢天喜地收下。而不是用尽方法推辞才是。一旦明白了这一点,徐福心里微感失落,却是知道了原因之后也不再向韩非打探消息。领了徒弟夏无且跟着韩非一路出了王宫。

而另一头,嬴政在收到药瓶之后令人将瓶中那碧绿色的药丸分为一式两份,一份令人将流云召入宫中,将这份药递给他研究,而另一份则是召了奉常一系秦国老贵族们入宫,将这药丸各取一粒分别装上,将其中三丸送给了以那人称赵公为首的权贵手中!

这些秦国权贵几乎个个把持住了奉常一脉,令嬴政插手不进,这些人都乃贵族,如今这几年虽然被嬴政渐渐打压得狠了,不过有句话说得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些老旧派权贵以前个个手握大权,就算这几年被削若了些实力,可瘦死的骆驼却比马大,在秦国之中,这些人依旧拥有无与伦比的话语权,地位远比李斯、韩非等新卿高得多!就如同当日嬴政想要立科举,可是却被这些人一阻,那个念头便一直拖到如今还未曾实行,不是嬴政不想,而是这些人联合在一块儿,权势太过惊人!

奉常一脉平日做的事情虽然不涉及政事,不过地位却仅在丞相之下,太祝、太史、太卜等虽未实权,可是地位却过于特殊,古人爱问止占凶吉几乎已经是人本能,而若祭祀祖宗等还须由太祝安排,在古代来说,祭祀几乎可算得上宗王室大事,若是有个疏忽,恐怕便会引来各大权贵不满,这些人平日看着不起眼,可若一个不好,便会引来问题,这也是至今嬴政未曾对秦国老旧派权贵大肆下手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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