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旁边又是爆起一阵哄笑。
话是这么说,可是田宇几人却不敢放松。毕竟,在外面游历的地方多了,时间久了,看到听到的事情也就可以从中找到理由和逻辑。“武装警察”这个名词还是田宇来到安州以后才听过。却不明白其中的意思。至于之前那人所说,安州夜间还要派人往来巡逻,维持治安,类似的事情在其它地方也有,只是装模作样,真正能够起到多少作用,恐怕只有巡逻的人自己才清楚。反正,万事小心为好。这毕竟不是在自己家里。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后悔也根本来不及。
再过一会,不用趴在地上也能听到从一个方向传来的蹄声轰鸣。客栈外面,有些客人开始惊慌,也有的似乎见怪不怪,只是坐在连声那里哄笑。
出门在外,怎么小心都不为过。田宇和管事先生都已经站起,家丁们围绕周围,手里握着各自的兵器,低声嘱咐着等下朝那里走。退路都已经选好了。这时候,客栈里面又有十几名伙计跑出来,手里举着火把灯笼在那里张望等待,这时天色已经黑了,一名家丁面色凝重,凑近田宇身边,低声嘀咕说道:“公子爷,这里会不会是客栈和马贼事先做好的局?”
“不像!这么多南来北往的客商,还有很多外来的人,他们根本就不担心。想来,应该不是。”管事先生在旁边低声说道,田宇自己也是暗自点头。但该小心的一定还是要小心才对。
又过了一会儿,远处的马队到了,隐约间能听到为首有人吆喝说道:“安州节度使府武装骑警第三大队,第十一分队。对面可是平安客栈第二百一十七分号?”
这边客栈里的伙计们也有人高声答话:“平安文书已经到了,请报文书上倒数第三句话。”
“秋高气爽!”
对面的骑警回了一句,把田宇听得是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眼看着周围火把灯笼晃动,马队逐渐靠了过来。看到这个样子,原来惊疑不定的人都已经坐下了,只有田宇等一干人站在那里。到现在倒不是担心什么内外勾结,而是纯粹的好奇。
到了这个时候,田宇身边的护卫家丁们也不是那么紧张了。四下张望却看到了很多值得注意的东西。一个护卫低声说道:“他们这里规矩倒是森严,敢情客栈已经做好了预备,几处要害位置都有人拿着器械守备。真要是马贼来了,也未必能占了便宜。而且看着客栈里里外外的摆设武备,必定也是讨不了好,还要白白将大队人马折损在这里。”
在客栈跟前,马队骑手们纷纷翻身下马,在伙计们的引领下,牵马去往后院。这些骑手们看起来很轻松,有人在那里大声谈笑,有人随意的看着空地上的客商们。
火光明亮,很多东西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这些骑手身上都是统一颜色款式的黑色制服。衣袖和裤管扎紧的式样,肩膀和胳膊上还有银白色的条纹。田宇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意思,找了一个客栈伙计过来问过,说是安州骑警特有的身份标示,相当于官军里的队官、将佐大小职位排序。只是用这种法子表示出来,一眼就能看个明白。
这些骑兵身上穿着护甲,里面都是柔软的皮甲,胸口等要害位置镶嵌着钢板。穿戴起来很是轻便,防护能力也有保障。人人马鞍子上都挂着弓箭,还有钢弩。只是没有像骑兵那样配备很长的刺枪,而是人人一把轻便长矛,腰间还佩戴着匕首。
“啧啧啧啧!这些骑手倒是没有想象的那么好,不过身手也不算差了。最难得的,还是这马具兵甲齐全。别的不说,光是这身行头,就要值当不少银子。”田宇身边的一名护卫连连称奇,不住地说道。
他这一说,边上立刻有人反驳:“这还叫差?你非得拿边镇镇守、副将级别那种人物身边的伴当亲兵来比?你也不好好看看,这些人是什么样子,上马下马的动作明显是练过。就算是放在同州和幽州那边,也算是够格的斥候了。”
“话虽如此,但是你们觉没觉得,这些骑警虽说骑马,可看着却是步卒的规制?”
一干家丁护卫们议论不停,田宇站在那里凝神细听。他知道,家里派来的这些家丁护卫,其中不少人都曾经是楚国边军里出身。除了身手不错,军兵中的勾当也都是见多识广。
正在这时候,听到那马队里有人吆喝着说话,这话却不是田宇能够听懂的京城官话,而是安州这边的本地方言。旁边,另外一人马上用生硬的官话说了回去:“小六,你忘了公爷制定的规矩了?执勤的时候必须说官话!若是被队官听见了,少不得要扣你这个月的奖金。”
虽然是威胁,先前吆喝的那位却也不敢争辩,赶紧的缩了缩头,连忙换回了明显不怎么熟练的京城官话。
“这骑警居然是本地的土人?”
有家丁肃声说道。他们曾经身在边军,与草原上的戎狄征战,对于其中的方言难懂自然很是明白。说起来,安州这边的土人在楚国很是有名,最初在这边设置州县的时候,百姓有很大部分就是当地土人投靠过来。不过,即便是得了楚国的身份,土人身份仍然也是低人一等。像现在这样,拥有武器配备,还是骑警……这安州地界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家丁头目很快反应过来,他站在那里看了很久,也看懂了另外一件事,在那里沉声说道:“公子爷,管事先生,小的倒是明白过来客栈为何要养马了。想来,这里应该是做个驿站和兵站用的。马匹在这里休整吃草料,甚至还可以换马。”
田宇本能地点点头,随即就是一愣,脸上神情顿时绷紧,压低声音说道:“这里是安州内界,不是南方与越人邻接的地方。兵站?换马?做这些事情,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公子!慎言!”
管事先生连忙提醒了一句。只是看起来没有什么效果。
神情紧张的田宇又是继续自言自语:“里里外外,整个安州打造得如同铁桶一般,真正是外人进不来,水也泼不进。这毅勇公爵杨天鸿到底要做什么?”
也难怪,走了这么多的地方,还从未有过一处能够像安州这边制度森严。即便是京城,也根本见不到如此场景。
管事先生用胳膊碰了田宇一下,略微加重了语气说道:“公子,人多眼杂,有什么话,可以留到明天路上再说。”
田宇这才反应过来,他长长吐了口气之后,叹息着,点点头说道:“时候不早,明日还要赶路,都早点休息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