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天君收了冷眉冷眼的样子,一派仙家淡漠之气地问道:“重深客气。只不知,你为何出现在了我儿子的梦里?”他心想,“就怕你平时不怒,怒起来要人命啊。”
太渊还没说话,邢列缺便道:“爹,是我让太渊进来的啊。”
邢天君心里快被怄死,嘴里只哼笑了一声,道:“是吗?”
太渊忙道:“是渊不请自来,只是事关九天,渊无法不来,还望天君海涵。”
邢列缺听了,心里美滋滋的,脸上也重新笑开,拉了拉邢天君的袖子,道:“爹,你听到了吗?太渊这是担心我呢。”
邢天君心里暗骂一句“出息!”,拍掉邢列缺的手,然后不得不放开他——就算不放开,以这二傻的德行看,他也不会跟自己回去。邢天君拿出上峰的风范来,淡淡道:“只不知是何关乎我儿的大事,竟令重深如此前来?”
太渊看一眼邢列缺,郑重而恭谨地对邢天君道:“是九天和渊的终身大事。”
邢列缺看着太渊,不由呵呵傻笑,百忙之中,不忘得意地看一眼邢天君。
邢天君心里顿时一惊——乐重深何时这么直白了?!嘴上条件反射地说:“什么‘九天’,那是我才能叫的乳名。还有,我儿子才不会和你终身呢!”
邢列缺沉了脸,皱眉道:“爹,太渊长得这么好,修为又高,人又温柔,你到底对他哪里不满意啊?”
邢天君一见他这态度,眼见得就要自己把自己给卖了,登时急得跳脚,大声道:“哪不满意?我哪里都不满意!我那时跟你说完话,心里也犹豫了,便想找他好好聊聊。结果呢,他一声不吭,下界了!紧跟着,你这兔崽子也给我跑了。我这是被下属坑完,接着被儿子坑!合着,错全成了我的,你们俩倒是拍拍屁股走个干净!你知不知道,现在天上有多少老东西天天没事干,专门讽刺我是个老封建!”
邢列缺道:“还不是因为你要关起我来,我跟你说要下界,你会答应吗?”
邢天君看他这副死德性,一股怒气直冲头顶,狠狠点着邢列缺脑门,道:“你就那么觉得他好?你以为和他在这下界初遇时,他不曾怀疑你说的话吗?就凭你托了几次梦,他就会相信一个初遇的鸟?那是因为他冷漠到了极点,心里又多疑,你说什么,他也只是听一听,他要全凭自己所见、所闻来判断。你说了什么,和他全无干系,因为他本来就不完全相信你的话。乐太渊冷漠多疑,你以为你在他心里算什么?”
邢列缺听了这话,禁不住上前一步,就要和老爹理论——老爹这明显是窥探他人*!
太渊眼见拉不住他,不由伸手捂住他的嘴,免得让他说了什么伤人的话,到时还是他自己难过后悔。
邢列缺挣扎着,嘴里“唔唔”闷叫。
太渊无奈道:“你先不要说话,让我和邢天君说几句,好吗?”
邢列缺想了想,觉得他不同意,太渊是不会放开他的了,才点点头。
太渊道:“一定?九天可不许毁诺。”
邢列缺坚定点头,表示自己肯定不会先开口。
太渊这才放开他。
邢天君看在眼里,怒气渐渐散了——养了这么个傻儿子,愁还来不急,哪里还有空生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