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梁绍不敢与刘宣为敌,尽管白宝音心中也有些准备,但是还是不悦的说道:“哥哥,小弟与刘秃子结下了血仇,尽管因为刘秃子势大,现在不能报仇雪恨,但是也不会投靠刘秃子,为他卖命送死,哥哥是与我一道离开,还是要留下来为刘秃子卖命。”
听了白宝音此话,梁绍一脸为难之色。白宝音如果离开,他麾下的兵丁肯定会一同离去,再加上白宝音在梁绍军中威望很高,恐怕还会鼓动一部分士卒一同离开。
白宝音算是梁绍麾下最精锐的一部人马,少了白宝音这股人马,梁绍投靠刘宣的本钱也大大的减少了很多。
梁绍此人相当精细,在投靠刘宣之前已经打探了不少消息。他不仅查探清楚了刘宣军中的营伍制度,还根据混天王张应金等归降的人马,了解了刘宣对待降军的方略。
对于刘宣来说,一般带来多少兵马,就给多大的官,张应金带来了上千人马,精兵六七百人,就能充当营官。其他的杆子头领带来三二百人,就能出任哨官,百十人充任队官,几十个就只能担任最基层的什长。
这次他倾巢而出前来投靠,还打下了甘谷驿镇充当投名状,本来想谋一个营官当一当,毕竟他的麾下虽然只有不到五百人,但是却更能打更彪悍。
但是如果白宝音离去,以他现在的实力,营官这个职务恐怕是不可能了。
在刘宣麾下,营官一级别,已经进入了核心层,而哨长一级,只能算是中层军官,身份的差异已经算是天壤之别,不可能同日而语了。
相比于这种严峻的现实,对于梁绍这种不甘平凡,野心勃勃之人来说,梁绍与白宝音的兄弟情义就像微不足道的小节,根本不值一提。
梁绍与白宝音相识多年,非常了解白宝音的性情。白宝音今日带人前来摊牌,肯定是下定了决心,以白宝音的性子,肯定做好了充足的准备,防止自己情急火并。
白宝音此人,尽管相貌粗狂,仿佛没有脑子的粗人,但是熟知其为人的梁绍知道,这只是表面现象,如果白宝音真的没有脑子,早已经死在塞外草原,根本不可能逃入边墙。
毕竟能在残酷的陕北绿林生存下来,白宝音根本不是鲁莽的粗汉,在他粗狂的外表之下,是一个狐狸的狡猾之心。
梁绍尽管心中不愿意,但是也知道无可挽回,他心中下定了决心,脸上却丝毫不显,和颜悦色的说道:“刚才我已经与刘头领相谈,算是并入了刘营。现在兄弟想要散伙儿,哥哥也做不了主,不如等哥哥见一见刘首领,看看人家是什么意见。”
白宝音脸色一变,仿佛洞悉了梁绍的谋算,他左手紧紧地握住腰刀,双眼狠狠地瞪着梁绍,仿佛随时准备翻脸火并。
眼见白宝音就要翻脸,梁绍脸色一变说道:“既然兄弟执意要走,那么除了你的本部,铠甲不能带走一领,火器不能带走一件,至于粮食,本来就没有多少,哥哥已经投靠了刘首领,你能带多少带多少。”
见梁绍已经妥协点头,白宝音自嘲的笑了笑,同意了梁绍的意见。
白宝音趁着天色还明朗,带着愿意跟随他的流民,离开了甘谷驿,进入莽莽的荒野之中。
梁绍看着白宝音远远离去,心中既有几分恼怒,也有几分感怀,他正在沉思之际,只听见他同族的堂弟说道:“大哥,刘将军现在就要召见大哥,还请大哥马上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