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不管如何,我好好弥补就是。”九渊眼神冰冷,回想起当年缥缈宗所附属的中界宗门春山府,那个站在缥缈宗之后的宗门,前世悲剧的操纵者。
“如果在惹到自己的话,就能好好出气了。”九渊不是那种在前世疯狂报复之后今生还要重来的狂人,但是如果再次出现摩檫的话,那么就别怪自己把怒气全部发泄出来了。他静静的看着冷空,长生君也陪着他。
“唔。”在玉榻之上的少年停止了痛苦的颤抖,嘴角不自觉地涌出一声,然后又是紧闭牙关,眉头紧紧皱起。
少顷,他的眼角颤抖一下,马上睁开眼睛。冷空的眼睛是纯粹的黑色,既不像是九渊天魔真身时那种魔性的漆黑,而是十分通透的那种,和他整个人的纯粹冷淡的性格十分的相似。
此时他的眼中溢满了疑惑,未知的记忆碎片充斥他的脑海,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从小颠沛流离,一直到了宗门长老水波子传来和自己有师徒之缘才慢慢幸运起来的冷空,还是那个加入缥缈宗最后被少年时代的九渊师尊收徒的冷空。
他的前世记忆十分的混乱驳杂,但是他却没有那种继承记忆之后的性格变化,大概是因为不管前世此世他的性格都属于那种纯粹难变的。唯一产生的变化就是他等到了失踪的师尊!
是的,他的记忆只是到了听到自己的师尊的失踪‘死讯’,产生怀疑的那一刻,后来的挣扎痛苦,奴役屈辱都被九渊所抹去,那时的他希望自己的徒弟可以在重生之后不再有那些痛苦记忆。
“师尊。您回来了。”他隐隐约约知道时空的差异性,“弟子冷空拜见师尊。”不顾刚刚才因为记忆恢复而消耗了巨大体力的身体,冷空直接跳下玉榻跪倒在地,速度之快加上九渊的一点恍惚竟然没能阻止,冷空在跪倒在地的那一瞬间微微颤抖,身体不自然的向旁边软倒。
还是长生君最关心两人,在冷空不对的那一瞬间就隔空用真元化力托住对方,这时冷空才发现长生君的存在。
“起来,起来。”面对冷空的时候,九渊和面对长生一样总有不同于平时的样子,此时他就像是凡间的长辈远行归来,还面对因为自己饱受困苦的后辈,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愧疚,“是为师对不起你。”
冷空露出疑惑的神色,九渊也知道他已经没有了那痛苦的记忆,马上把长生拉过来:“这位是你的师叔长生君,我们两人就是你仅有的师长了,这一次有我们的护持,再不会...”
冷空不知道不会‘再不会...’什么,但是作为师父崇拜症晚期的他马上行礼,“师叔。”
什么叫做仅有的师长,他不知道自己后来被‘同门师长’算计的事,但是长生君知道的一清二楚,他看着眼前的少年,心里明白以这位的性格其实根本不用加入渺空宗,只要一拐带就能拐出来吧。
“好了,起来吧。”九渊的真元化为巨大的力量把冷空从地上拉起来,“这段时间,你过得好吗?”
九渊这时候已经词穷了,只能询问这些他已经知道的事情,他当然知道少年这一世和前世完全一样,还是同样的少年颠沛流离,有什么‘好的’。
“弟子这十几年过得很好。”少年竟然微微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重来一次,但是还是有很多潜在的记忆,弟子总能找到好的吃食或是更快的找到住处。就连那些曾经欺压过弟子的人,也很难敌得过弟子潜带的剑术。加入渺空宗后,不像是缥缈宗那样欺压弟子,只不过是无视而已,反而更能让弟子专心修行。”
“相比于前世,弟子的资质有所提高,修炼速度也增长的很快,而且更是提前拜回了师尊门下,这就很好了。”
冷空话语十分诚挚,目光也没有变化,显然是真心认为自己过得十分的好,就连长生君都为他感觉到一股怜惜,因为同样看过冷空资料的他知道,对方所说的‘更多的吃食’‘更好的住处’无疑就是潜意识里知道怎么可以找到更多的吃的果腹,或是在风雨之中找到破庙残垣栖身。
明明过得如此悲惨,但是仍然保持了一颗赤子之心,这是冷空最让人敬佩和怜惜的一面。
九渊也知道自己这位弟子是惯于满足的,就连曾经其他两位弟子也是向他有过撒娇争宠,但是他这个最早入门最受他看中的大弟子却永远只会默默做事,完成他的每一次吩咐,就连想要师尊的一句勉励,都只能偷偷放出渴望的眼光。
他取出一个寒铁匣子,长有五尺,宽半尺,知道冷空是故意不问前世今生的事情,所以也把前世的死别当成了一次远行,照着前世的惯例:“这次出去,我为你带了一把宝剑,希望你勤勉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