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名字也没说。
郝贤嘴角抽搐了下。
这算啥?跑过来给她一个柿饼然后还没说到十句话就跑了,连名字也都没互相告知,萍水相逢?大半夜的鬼信。如果是别人她愿意相信做善事这种理由,但是这家伙是市丸银啊,跟着蓝染成十上百年把那么多人蒙骗戏耍结果叛变卧底的原因只是为了自家青梅竹马的市丸银啊。
除了松本乱菊之外,估计没人可以入得了他的法眼更别提得到他的“善举”。
与其告诉她市丸银是个老好人,不如和她说其实蓝染惣右介是个不举来得可信。
回想着那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像面具一样牢固而坚硬的笑容,郝贤在心里吐槽着。作为一个善良市民,她对危险完全没有飞蛾扑火的兴趣和勇气。
就留给那些为了爱情敢于跨越生死无视虐身虐心坚定信念以女票为终生事业并为之付出一切奋斗一生的妹子们吧。唔,少年们也可以。
郝贤站起身,肚子里还是翻腾着饥饿感,她晃晃悠悠的走出食间回到自己的居室,一头栽倒在床上。
“郝家的列祖列宗们,请让我睡一觉就回去吧……”
第二天在领事的狂轰滥炸下惊醒,看到领事大神那胖胖的身体,她打心底里叹口气。
果然还是……不可能再回去了?
死神世界危险系数那么高,她在这里死了是会回到原来的世界还是彻底的消失?
……没有灵力的话,死的会很快吧?
今天轮到别人擦地板,她只需要洗完那堆成小山的衣服就好,这么大冷天的洗衣服用的还是凉水,冻的手指头发青发紫,刺骨的疼。
她甩甩手,偷眼看到四周没有那个胖大婶的身影,伸出一根手指压低声音喝道:“白雷!”
一阵秋风刮过,又是铺天盖地的灰尘,别说白雷了,一点小火花都没。
她欲哭无泪。没灵力真的会早死的,难道她来这里就是为了早死早超生?
她应该写本自传,名字就叫悲惨世界。
郝贤郁卒的死了心,继续蹂躏着木盆里的一大堆破衣服,嘴里念念有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苦中作乐一直是郝贤的技能之一,在孟子名句的开导下,她对自己从家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只是睡了错误的一觉之后就沦为一介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苦工的凄惨遭遇逐渐释怀。就当是锻炼了,既来之则安之嘛,等有时机了就偷跑出去到润临安找冬狮郎,能搞好关系的话至少不会饿肚子干苦活。
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只要活下去怎么样都可以。
她抓紧盆里的衣服狠狠的揉搓着,心里对自己说着。冰冷刺骨的水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咬紧牙关有什么过不去的。
在饥饿、寒冷、疲惫的压迫下,她反而从来没这么强烈的有过这种念头,想活下去的念头。
或许是失去了家的遮阳伞,再没人可以为她遮风挡雨护她衣食无忧的现实让她自立自强起来了吧。
如果把那些温室的花朵小草们全都扔来这里体验生活,中国的下一代会不会成为极能吃苦耐劳自强不息的栋梁呢?她不无恶意的想着。
“空山新雨后,我在洗衣服~欲穷千里目,快来洗衣服~爷娘闻女来,都来洗衣服~洞房花烛夜,先来洗衣服。风萧萧兮易水寒,少女洗衣没人怜~两只黄鹂鸣翠柳,一盆衣服洗不完~人生在世不称意,不如陪我做苦力——”
心情转好的某人就这么自得其乐的一边搓着衣服一边哼起小曲来,反正是中文除她之外没人懂意思,可劲儿的撒欢唱。
嘿咻嘿咻把一盆衣服洗完,她长出口气活动了一下已经麻木的手脚,扭扭酸痛的腰,蹦跶两下感觉身体没那么僵硬之后低头弯腰去端盆,没有脏衣服占位置也没有涟漪的水面平静的盆里倒映出一个人影。
这眉眼怎么有点眼熟?
郝贤困惑的眨眨眼,蹲下来凑近仔细观察,心里的熟悉感越发强烈,一个名字呼之欲出。
“哈哈,什么嘛,我说怎么眼熟,这不就是松本乱菊的萝莉版嘛!”
她戳了戳水里的倒影笑道。
……嗯?
她端起盆准备去倒脏水,刚踏出一步就呆若木鸡,嘴角抽搐了一下。
……她刚才,说了啥?
……松本乱菊的萝莉版?!!!!
那她不就是……
“我嘞个槽!毛线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这全是世界对我满满的恶意啊口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