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一咬牙,郭璞一个拧身,将灵气强行收敛。化成利剑的灵气斜斜飞出,将百丈之外两株合抱之树拦腰斩断,又不知伤了多少花草,才渐渐平息下来。
郭璞低头无声喘息,身上道袍微动。
谢小满这才微微回神,却仍旧不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方才的片刻彷如空白一般,不论如何回忆都无法记起一星半点,只剩下一片刺眼的白。
“郭师弟,这么多年,你的修为境界为何不升反降?”吴忧仍旧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看向郭璞的眉目中一片担忧。
郭璞低着头,散落的发丝遮挡着他的面容,却遮不住他嘿嘿两声低笑:“我郭璞不过世间一缕游魂,哪敢与吴仙师先提并论?”
“唉——”吴忧一声长长叹息,“郭师弟上佳资质,如今这番模样,真是可惜了……此间种种,我自会跟师门禀报,郭师弟,好自为之。”
说罢,吴忧的身影渐渐变淡,最终消失不见。
郭璞也不抬头,也不讲话。谢小满却有些着急,正不知该说些什么打开话头,却听啪嗒一声,寻声去瞧,竟是郭璞所站的位置身前,滴落了一滴鲜血。
“郭璞!”谢小满一惊,上前去抓,郭璞却一个闪身,整个人来到了十丈以外。
“谢小满,”郭璞抬起头来,面色稍显苍白,“你回去收拾东西,我送你回建康城。”
“那你得告诉我为什么。”谢小满咬牙,挺直腰杆,摆出一副寸土不让的样子。
郭璞却懒得回应,皱眉挥袖:“让你收拾你就收拾,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说罢,转身就要走。
谢小满气的牙痒痒,跳脚骂道:“郭璞你个老不死的!要是避难的话,用不用我把香兰姐姐也一起带走?我谢家士族大家,只要往乌衣巷里一藏,谁都不敢动我们是不是?”
已经将房门打开的郭璞闻言倒当真顿住,微微思付后颔首道:“此言不错,那就带着香兰一起去。”
谢小满真是被这一番话气乐了,眼看着郭璞就要关上房门,她蹭蹭两步窜了上去,扒住门缝:“郭璞!你个不中用的东西!没事儿的时候就言之凿凿、气定神闲的坑蒙拐骗,摆出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如今不过被人威胁了一下,就生无可恋了?就认输了?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就不怕被我看不起么!”
我更怕你和香兰,被我莫名其妙的连带着冤死。
郭璞这样想着,却没有说出口。
他不回话,谢小满就更加生气:“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出来啊!大家一起想办法!我虽然修为不行,可毕竟长了个脑袋啊!总比你那个榆木脑袋强一些!那人不是你的师兄么?你为何这样害怕?为何要将我和香兰送走?果真是为了避难?你和你的师门之间到底有什么旧故,非得闹成这个样子?再说,你到底是凭什么认为,要有人对我们不利的?
“死郭璞,你别装死!我告诉你,这事情你一定要说清楚了!你以为什么都不说,事情都一个人担着很英雄么?我告诉你,不是!事到如今,既然你需要把我们送走,就说明事情已经威胁到了我们的安全!对于这种事情,我谢小满也是要有知情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