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弋格外怜悯地望了眼心情不佳的魔修大人,拍拍他的肩挨着坐下了。
“一个人喝酒哪儿有意思?莫嫌弃,陪你解解愁。”
公孙抬着眼忍不住不怀好意地看了看身旁这人。
游弋将不久前收来的白眼还回去,“——叫你来一坛子酒,我也愁,顺便把入魔这事儿醉过去。”
——醉酒是入魔的方式之一,适用于游弋这般魔气太满的天赋修者。他忍到现在也就为了找坛好酒,公孙自然也为他准备了。
不过只有一小葫芦。葫芦身是纯透明的,碧绿的酒液在里边儿荡漾着,游弋低声抱怨了几句,流窜着魔气的喉腔尝不出味道,只觉着一股辣味从喉咙口一路冲进胃里,燎烧着点燃了一片浓郁的紫色雾气。
一口酒下肚,涨着难受的身子立刻恢复不少,游弋不知想起什么沉默了半晌,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手中的葫芦,也不知道想起谁来了。
这片地域广阔异常,也数不来又有多少人在夜里打着坐,沉默着想着别人。
第二日,鬼谷上空一片空旷。也不知什么缘故云雾稀疏了许多,天气也就显得晴朗。
后半夜游弋入着魔没抵住就睡了过去,未能感受到危险,于是踏踏实实地歇了一整夜。醒来时只觉得四肢与腰部格外酸涩,通体冰冷。迷茫地睁眼瞅了屋顶半晌,他才慢吞吞地支起上身,望着斜进屋里的春光没由觉得一阵舒适满足……
没什么特殊情况,酸涩来自不靠谱的魔修大人直接把游弋丢在地板上睡了一宿,自个儿却趴在咫尺的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可见昨晚两人喝的的确是好酒。舒适感则来源于终于解放的身子,让一株魔物修习正道的功夫,实在是太过残忍。
没有季仲卿照顾的游弋对早餐不大感兴趣,便径直往屋子一角上排列的木架上搜了几本古书,倚着木墙百无聊赖的翻看。大多是武法,反正闲着,游弋便在屋内随意习起了一套棍法。也不是什么太精妙的东西,着重强调了披砸点三种手法的技巧,大抵是入门类的。入魔很顺利,没什么其余的感觉——这让游弋一直认为没什么太大的不同。于是一时疏忽的新晋魔修在稍作热身后,抱着打算空手尽力打上一套棍法的心思不慎用力道的余波把墙面开出一个不小的坑。没透,但震得屋子晃了晃,落下点灰尘把本就没有睡死的公孙尊者给惊醒了。
游弋脚下生风地躲至一边,避开对方茫然的探视。而后一组脚步声在他的脑中被放大,闻声而至的一行魔修咚咚咚地敲着大门,谨慎询问:“谷主大人……您和圣子没起什么冲突吧。?”
游弋一懵。
圣子?魔修门派传说中永远与鼎炉挂上钩的圣子?
魔物面上一黑,全然忘记自个儿脑中的一些知识与此世界差异甚大,愤怒至极地给了公孙一脚。这一脚又快又狠,公孙大意之下竟然没能躲开。
“——你当你是季仲卿吗??”酝酿痛感的魔修听见罪魁祸首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