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北山奇道:“阁下口中所称袁兄,莫非是八大人雄之一的袁凉宇?”
奚浩雄道:“风帝座下便只我二人,除他之外,还有谁堪我奚某人叫一声袁兄!”
祁北山问:“袁凉宇面色淡灰,身着血绸斗篷,手使一条黑索以及一支短小四棱护身毒刺,是不是?”
奚浩雄啐了一口:“呸!我袁兄是何等样人!他一条龙鳞索放长击远、短打近缠皆入妙境,十七岁便仗此纵横天下,若要使短兵护身,又怎显得他的手段!他既不使刺,更不用毒!”
“那就差了!”祁北山抢前半步,“廿余天之前,我府二总管陈胜一曾于府谷外长城古道之边见过一袁凉宇,手使一条黑索及护身毒刺,其挑动长青帮众欲劫夺我秦家红货,你却说袁凉宇一个半月前被人刺死,此事定有奇巧!秦家人等自在山西,何尝去过江南,又刺他作甚?”
秦浪川沉道:“北山,杀袁凉宇者,取其兵器,又来山西找我秦家麻烦,目的是挑起秦家与聚豪阁的冲突无疑。长孙阁主非是不察之人,此等低劣的栽赃陷害手段,又岂逃得过他的法眼?宵小之谋,长孙阁主自是不放在心上,只是聚豪阁欲图山西久矣,几次暗地派人与我接洽,想教咱们归顺于他,被我严正拒绝,早下了动手的决心,却正好以此作为引由,免得师出无名,落得让江湖朋友说道。目今但有一战而已,又何必多言解释。”
“说得好啊!”明诚君笑道:“秦老太爷所言不差,宵小之谋,意在引两家相争,渔人得利,却不知此一来实为驱虎吞羊,长孙阁主岂能受人蒙蔽,为小贼所利用,不过是反利用之,顺水推舟,以逞吾意罢了。”
“哈哈哈哈!”秦浪川仰天一笑:“同是一件事实,我之推论讲出来与公自述,大有不同。阁下能坦然自陈其实,可见无愧明诚二字。”
明诚君略一拱手:“见笑见笑。既如此,在下临战之前,还有一事不明,要在秦公台前请教。”秦浪川道:“请讲。”明诚君道:“此次我率二帝三雄前来,携粮带水,行于山野之间,分兵二路,一路潜于太原之外,另一路挑秦家沁县分舵,设计诱秦家支援临汾,并且在四外伏弩手专射信鸽以断去秦家与外界的沟通联系,本想待这一支援军大队远离,便一举突入,击溃秦家本舵。未料却被秦老太爷识破。幸而我方哨探来报,说秦家援军走的是陆路,沈某待欲进兵之时,猛然醒悟,乃分二帝之兵于归途设伏拦截,否则必堕于老太爷彀中无疑矣!”
秦绝响笑骂道:“想知道破绽在哪儿?你这脱差半信不够窍的货!自负聪明,却比我爷爷差远了!今日我秦家输在势上,却不输在计上,爷爷,别告诉他!让这葫芦闷他一辈子!”
脱差、半信指的都是做事颠三倒四、智力低下者,明诚君哪听过这些山西方言,不明其意,但亦知道不是好话,眉间微微一皱。
秦浪川道:“明诚君既问,老夫亦当明言。阁下之计确实奇巧,只输在一处,便是鸽子的心跳。”
明诚君何等聪明,心念电闪之间,便已了然,赞道:“秦老太爷智计过人,明察秋毫,令人钦敬。”秦浪川逊谢道:“过誉!”明诚君道:“事既如此,在下亦无它言,这便请秦老太爷赐教几招,秦府余人,除秦家亲属外,愿战者留,愿去者走,各自请便!”
忽听一人道:“我愿降!”